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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徐千屿跪在了帘外,沈溯微要退,徐冰来未准,同他说完才理会徐千屿。又叫他站在帘内,旁观全程。

徐千屿大约知道闯祸,分外乖巧。徐冰来隔帘看着那安分跪着的影子一会儿,啧啧称奇,很难相信那是凿墙的野丫头。故而他第一句竟没有开口问责,而是笑道:“哎,你怎么不冲我大喊大叫,叫本尊放了你那好姐妹?”

徐千屿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难道我大喊大叫,你会放人?”

照徐冰来的性子,他必然义正词严地说“你别以为是我女儿就能无视规则”之类的话,事情不办,腔调儿倒足。没用的事情,她才不干。

她安静,是因为这已经比她预想得快很多。见掌门一面不易,还有什么比直接扭送到掌门面前更快的?等一等倒也无妨。

而且他竟然知道虞楚和她关系亲密,又是玩笑的语气,可见掌门深入掌握着陈铎的事,而且此事并不很严重,便放下心:虞楚的水月花境有救了。

徐冰来果然满意道:“当然不会,你懂规矩就好。”又摁了摁鼻梁,斥道,“你说你惹花青伞干什么。”

就花青伞那张咄咄逼人的性子,他听见那一把娇声都忍不住想打,二人不合已久。林进报告徐千屿挠了花青伞的脸,他喝了口茶,不予置评,内心竟然生出一丝不该有的爽快。

故而此时他看徐千屿,又顺眼了许多,竟起了闲心,招手道:“来,正好有空,本尊看看你的剑。”

徐千屿一怔,将木剑摘下,双手奉上。

徐冰来深谙器道,相剑的眼光极高。有了败雪的教训,徐千屿早就想要让他看看外祖父给她的这把木剑是否合适。倘若与她不合,她便珍藏匣中,另选自己的本命剑。

徐冰来见是把木剑,面露嫌弃,除入门幼童,少有人用木剑,木太温吞,攻击性不如金与铁。木剑不是炼出的,是刻出的,像他人信手之作。若粗糙,到时还需另配一把。

徐冰来将剑擎开一截,目光忽地一变。

这木剑出鞘,铮然有声。角度分外凌厉,恰至好处,倘若是信手之作,那也是百年的剑君信手裁切,落刀无悔,一生所学招式剑风,都融于这利落的几刀中。

徐冰来抽出剑看了半晌,转身递给站在一旁的沈溯微。

因徐千屿并不知帘内有人,沈溯微只同他传音:‘师尊何意?’

‘你不是说,见这把剑使你心不定么。’徐冰来道,‘我倒要看看其中有何古怪。’

沈溯微道:‘弟子无碍。’

‘如何无碍?它若与你相冲,为师便撅断了它。剑能再寻,人到哪里找?’

‘不可。’沈溯微知道此剑对徐千屿的意义,立刻接过剑。他虽然见徐千屿用过几次,但亲手触碰还是头一回。甫一握住这把木剑,他便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他的‘境’,在这痛楚中破碎塌陷。

不,片刻后他意识到,他的‘境’完好无损。此时所见,皆为逼真的幻象。

在这幻象中,他的境碎了,那必是经历鏖战,受了重伤。境内冰消雪融,他探手进去,从里面,取出一根……糖葫芦。

糖葫芦的糖衣融化,无可挽回地向下流淌,流到了他苍白的手背上。他将这根融化了一半的糖葫芦,递到另一人手上。

因是幻像,那人的脸是未知的虚妄。

她接过了。但片刻后,糖葫芦滚落在地。

一口都没有吃。

“你疯了。”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

对面没有回答她。她的手摸上来,生涩而冰冷,令人毛骨悚然。外面电闪雷鸣,空气中涌动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他竟没未还手,任人触碰。

他知道那句话,是对自己的评价。

那时约莫已入道,他没有情绪的感知,只能从动作中判断出对与错,是或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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