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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就像是把身后的声音吹散了似的,他发觉回荡在自己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
眼前的视线也愈发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自己浑身有一种血液被抽离的感觉,令人发颤的凉意侵袭入骨。
下一瞬,他的头也开始阵痛,双腿发软,连耳畔都只剩下无尽的轰鸣声。
他听不见南妄的声音了。
察觉到自己的灵力可能真的消散了,徐斯量拖着狼狈的身体堪堪停下脚步,轻闭着眼微仰起头,对空中轻拂而过的晚风呢喃道——
“南妄。”
“我累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
等徐斯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陶成顺正坐在他病床旁的椅子上,仰头靠着墙呼呼打盹。
徐斯量缓缓睁开酸痛的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缓了许久的神,才隐约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南妄把骨灰扬了。
自己把冥婚线扯断了。
然后让南妄滚了。
想起这些事,他又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阵痛感顿时袭入脑海。
果然有些事就是不能想。
缓了缓神,他才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从床上慢慢起来。
明明他也没弄出什么动静,但旁边的陶成顺却像是被碰醒了似的,突然一个激灵,也跟着睁开眼。
他迷迷瞪瞪看了徐斯量一会儿后,猛地回神,结巴道:“哥哥哥,你醒了?”
“嗯。”徐斯量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哑声问道:“几点了?”
“下午两点。”陶成顺视线飘忽地往旁边一瞄,忙不迭回神给他倒了杯水,关切道:“哥,你饿吗?要不要我去买点什么吃的?你都昏了两天了。”
“两天啊。”徐斯量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状若无意地问了句:“病因呢?”
听见这个问题,陶成顺尴尬地笑了笑,又不自在地往旁边一瞄,“这个……医院是查不出来,但咱们不是心知肚明吗?”
他就这么把冥婚线断了,灵力消失,那灵体也必然会受伤。
只昏迷两天已经算是不错了,要是换个人,可能一昏就起不来了。
然而徐斯量听了他的话后,却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不说话,陶成顺有话也不敢说,整间病房又恢复到之前的沉寂之中。
两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陶成顺率先打破这份磨人的沉默:“那个……哥,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你看着买吧,我不挑。”徐斯量靠在床头,空洞地盯着窗外的景色,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甚至镇静得可怕。
听他这么说,陶成顺又莫名其妙瞟了一眼旁边,忙不迭点点头:“噢噢好,那我去买点粥给你喝。”
说完他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仿佛这病房有压迫感似的,他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陶成顺一走,单人病房里就只剩下徐斯量一个人。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
原本他大概可以保持着这副状态一直到陶成顺回来。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窗户也没开,旁边的窗帘却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陡然掀了掀。
徐斯量的思绪被这动静打断,视线缓缓转移到那不老实的窗帘上。
然而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窗帘又忽地不动了。
乖巧又安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徐斯量视线微凝,就这么开始盯着怪异的窗帘发呆。
直到陶成顺回来,徐斯量才堪堪收回目光,敛了思绪。
“哥,你喝点粥吧,还热着呢。”陶成顺帮他把盖子掀开,小声劝慰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再怎么生气也得先把身体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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