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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帮忙做事,等闲的时候,秦玄策都不让阿檀自己动手,只因这婢子太过娇气,秦玄策生怕她在厨房劳累坏了,在卧房就不肯尽力了,两相权衡之下,只得暂且委屈他的胃口了。
阿檀本来想起来,爬了一下,头重脚轻,两眼冒金星,只能又趴了回去,有气无力地道:“秋天这时令,做个蟹肉细卷吧,取三只青蟹,蟹肉剔出来,不要黄,用醋和盐腌制片刻,猪后腿肉切大片,卷蟹肉,略裹清粉,大火煎炸片刻,再转小火焖片刻即可。”
又道:“再来一道清搅胭脂鹅脯,这一样是现成的,我早早做好收在坛子里,取出来用吧。其他的,叫他自己看着办吧。”
小丫鬟听得似懂非懂的,应声去了。
只不过片刻,她又回来了,继续传话:“张师傅叫我问姐姐,那道蟹肉细卷,用醋和盐腌制片刻,这片刻是多久?大火煎炸片刻,这片刻是多久?再转小火焖片刻,这片刻又是多久?您得说个清楚,不然他没法做事。”
阿檀睁大了眼睛,和小丫鬟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奋力爬了起身,叹气道:“说不清楚,算了、算了,还是我过去一趟吧。”
她把自己拾掇了一下,对着镜子重新梳理了头发,和平日并无异常,只眼睛还略有些红肿,她想了想,顺手拿出前几日在“永遇乐”铺子里买的妆粉,就老板说的那款用细粟米、桂花、琥珀研磨制成的‘迎蝶粉’,按了一点上去,压住了眉眼间的憔悴,看着又是明媚照人了。
待到阿檀去了小厨房,二厨的张师傅搓着手迎上来,讪讪地道:“实在是劳烦苏娘子,我先说,是我笨,前几日做的菜色二爷都不中意,把我给整糊涂了,还是要请苏娘子过来坐镇指挥。”
张师傅是在秦家服侍了十几年的老人,一手厨艺自是精湛,先前在大厨房那边做事,还颇得主子赏识,没想到打自来了观山庭的小厨房后,样样都不合秦玄策的心意,弄得他无所适从,几顿下来,就变成了没有阿檀在场,他就不敢动手的局面。
他殷勤地端了凳子:“来,苏娘子坐,您动嘴,我动手,我们两个各司其职。”
阿檀身子懒懒的,确实不想动,干脆就坐下了,细声细气地教着张师傅做那道蟹肉细卷。
做到一半,卷好了还没下锅,三房那边的潘嫂子过来了。
潘嫂子是姜氏娘家跟过来的陪嫁,在秦方赐夫妻两个面前颇有几分脸面,但到了观山庭,却十分恭敬,赔笑道:“只是不巧,我们三夫人今儿突然巴巴地想吃韭菜,我们出去买了几趟,她都嫌弃老了,不对味,我恍惚记得二爷这边有三月时存下来的韭萍齑,求苏娘子能不能匀我一些?”
韭菜三月最嫩,也就阿檀有这份闲心,当初做了一些韭萍齑存下来。她闻言,笑道:“那不值什么,嫂子若要,尽管拿去。”
仆妇去取那韭萍齑,潘嫂子自然是感激不尽,在那里谢了又谢,说着说着,口中就忍不住吹嘘起来。
“要我说,上等人家的夫人就是金贵些,就比如我们三夫人,打自怀上后,口味也各种刁钻古怪起来,今儿要鹿筋,明儿要天鹅,幸而老夫人疼她,各色山珍海味像流水一般供着,若是外头的人家,哪有这等福气呢。”
张师傅在旁边闲闲地插了一句:“我听我家婆娘说过,妇人怀孕,倒不宜吃得太补,还是清淡些好。”
潘嫂子面有得色:“三夫人这胎的胎相很好,几个大夫看过,都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男孩就是淘气能折腾,要把身子补好,才有力气生。”
过不多时,仆妇取来了韭萍齑,潘嫂子谢过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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