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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稍有权势的大臣,线人消息在天幕尚未拉亮前便送到了各位大人手中。
何璋此次落马……其中门道,怕是与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呢。
军饷捐款一事,怕是由不得他们。
二皇子那儿自然也得了消息——甚至比所有人都早。
在可汗吩咐侍卫夜开宫门外出时,他埋在宫中的暗线便迅速传来消息,带着所截取的信息。
烛台火舌缠绕信纸,攀援而上,特质显字的油纸逐渐燃烧落成灰烬。
黑夜里唯一明亮的烛火映在二皇子辛铭英朗的侧脸,明灭一线之间,无端端生出几分阴沉。
那双幽绿的眼瞳暗得趋近于黑。
倒不似平日在外展现出来的那般冲动易怒,浮于表面的情绪洗去,面具之下才是真实。
“何璋那人,性子太过招摇,本王早说过会出事……”辛铭盯着那簇湮灭的灰烬,低沉道。
云忌默默听着,停滞半刻,只是抬手将搭在屏风上的外衫取来给匆忙起身,衣着单薄的辛铭披上。
辛铭这才抬头觑他一眼,面上愠色还没收起,显得不太亲近。
“王爷不是算到这一环了吗?何璋就算获罪下狱,对我们也并无太大影响。”
云忌声音还有些沙哑,引得辛铭又投来一眼,瞥见青年半敞开的衣襟下紧实白皙肌肉上红梅似的吻痕,稍顿,才移开视线。
面色仍旧凝重,但语气却缓和下来。
“本王是没料到辛钤会想出这个得罪人的法子来填军饷的窟窿,还拿我手底下的人做筏子,杀鸡儆猴、以一儆百……”
偌大一个朝廷,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官员,哪能有绝对清廉呢?
某些时候,少许浑浊掺杂在池子里,才生得出鱼,水太清,反倒不好拿捏。
辛钤这回怕是得罪不少大臣……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罢了,何璋那边还是派人去看看,若能救便要救,朝堂上的争执也算是为本王出言,若是何璋死了……不能让跟着本王的大臣们心寒。”
闻言,云忌愣了下便起身单膝下跪,掷地有声道:“云忌愿去。”
不算明亮的烛光昏黄地晃在半跪在地板上的青年的脸上,朦胧摇曳,生出万种风情。
云忌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眼尾上挑,细眉似柳叶。对外人时,那上挑的眉眼很利,见血封口;对他时却温和拘谨,可架不住长相艳冶,带着撩人的钩子……
不像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倒像聊斋异志里妖艳勾人的精怪,辛铭如是想到。
“许是还没累?”辛铭将人从冷冰冰的地上拉起来,“本王手底下还不至于拮据到无人可用的地步。你休息着吧。”
*
早朝时,昨日信誓旦旦不会捐款的几位高品级大臣都松了口,后排消息不灵通的低品级官员还纳着闷。
但风向如此,没看见二皇子也上书支持捐赠一事了吗?太子殿下于二皇子殿下不合多年,如今殊途同归,肯定是有原因的!
审时度势之下,众人纷纷改口。
上行下效,厉如疾风,不过三日便将空缺的军饷给补齐了,甚至还有富余,便尽数充入国库。
兵部尚书在发放军饷第二日便向长乐宫投了拜帖,求见太子殿下。
拜帖送上门时,辛钤正将一颗水洗后鲜亮红润的草莓喂到倚靠在贵妃椅上的小家伙嘴边。
冰凉草莓触碰到唇瓣,辛钤故意用上了几分力道,果子将朱唇的软肉微微压出些凹陷,娇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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