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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瞧几眼,泄气地将它与昨晚那半瓶剩余的放在了一起。
受过罪的屁。股久坐之后还是不太舒服,窝在贵妃椅上换了几种姿势都难捱的燕泽玉索性破罐子破摔,蹬了鞋袜重新趴上床。
床幔并未撩起,和煦的日光照射入内,摊开在床头的记录簿书页也亮堂堂一片。
燕泽玉拿着金石压薄后剪裁雕琢的凤凰于飞的书签,透过羲羲阳光打量一眼,雕刻得薄如禅翼的一行小诗被映射得隐约闪着金光——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雕刻的匠人手艺高超,诗句是一手漂亮的瘦金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爱不释手地捧著书签正反瞧了好几眼,燕泽玉才慢慢放下。
昨晚那样漆黑,也不知道辛钤什么时候往书里夹了一块书签,还这样好看。
摆弄过书签,燕泽玉收了心思,沉下气把精力放到昨夜未读完的记录簿书页上。
辛钤提点之后,再读这些密密匝匝的文字,的确有些新的收获,第一遍囫囵吞枣,实实在在错过许多隐藏在文字叙述下的蛛丝马迹。比如傲气的云忌大将军为何衷心、甘于辅佐二皇子;比如皇后的母族为何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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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泽玉发觉近几日辛钤对他严厉不少。
原本他只用每日读一章文书,从明日起,便要每日两章了……
不过,也有件好事儿——
抽问不过关的惩罚从打屁。股,换成了打手心!
终于不用每日盯着侍女怪异的目光坐软垫,燕泽玉喜形于色,差点没在辛钤面前掩饰住高高翘起的嘴角。
不过,喜悦的同时,心底不免升起一抹疑惑——
辛钤罚他的时候明明心情愉悦,收起戒尺的男人居高临下望着他眼泪婆娑的模样,明明餍足得像是饱餐后的头狼,为什么会主动把惩罚换了?
这事儿不像是总喜欢看他吃瘪的男人的作风。
燕泽玉心底的疑虑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
第二日恰好休沐,辛钤揽着他偷懒,两人睡到晨光大亮时方才起床梳洗。
婢女为他更衣,燕泽玉睡眼惺忪地望着身边高大威猛的男人在金戈的服侍下穿衣,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这……为什么换的骑装?”
辛钤的骑装还是万年不变的玄黑色,利落的线条、硬朗的裁线,勾勒出男人颀长且肌肉流畅的身形,宽肩、窄腰、螳螂腿。
实在是养眼。
燕泽玉自以为隐秘地偷偷觑了辛钤好几眼,才想起来抬眸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
自己身上是那件曾经穿过的烈红色骑装,左右交襟,束腰收口,衣口金丝绕海棠、衣摆苏绣勾白梅,显得干净利落却也不失矜贵。
“带你去马场玩玩。”
辛钤走过来,伸手替他理了理腰际的封带。
“想学骑术吗?”
辛钤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细微颗粒感,仿佛海浪摩挲砂砾。
日光顺着窗棂分隔出的空隙洒落到男人眸底,玄黑眼瞳仿佛两颗折射光芒的黑曜石,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蛊惑。
“想学。”燕泽玉喃喃念叨了句违心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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