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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格外轻。
腰间的手臂须臾间收紧,那是属于辛钤的力道。
燕泽玉能感觉到男人逐渐暖热的手不断摩挲着他指腹细小的伤口,一下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又仿佛想将这道伤疤抹去。
不知沉寂了多久,身后才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对于‘二月廿五’这个日子,辛钤似乎不愿多提。
燕泽玉低垂的睫毛微颤,心中升起某种大胆却又有迹可循的猜测,关于辛钤曾经提起过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
他不想再揭别人伤疤。
对于母亲这个话题,从小生在蜜罐里、很少与别人的苦难共情的他却能感同身受……结痂的伤疤一旦被撕开,那种疼痛和汩汩涌出的鲜血,大抵不亚于创伤时的。
或许是可怜、或许是在辛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燕泽玉犹豫片刻将另一只手也覆上辛钤的手背。
像两只黑夜中依偎取暖的幼崽。
这个说法可能很奇怪很矫情,但燕泽玉偏偏觉得应景,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应景的。
黑暗中视物极难,皮肤相触的感觉反倒被衬得格外清晰,辛钤手背隐约凸起的青筋和根根分明的脉络在燕泽玉滑动的指腹下起伏着,像潮湿石块上蜿蜒生长的青苔根系,也仿佛盘踞在洞穴的大蛇。
明明脑海中浮现的意象都是不那么亲切的,但燕泽玉不觉得讨厌。
辛钤原本涔凉的手逐渐被他的体温染得暖热,仿佛入手一块不近人情的冷玉,柔润却冰冷,他捧在手心里握了许久,见证它从清冷变为炽热。很有成就感。
“还疼吗?”辛钤忽而开口问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辛钤轻轻洒在他后颈的吐息似乎比先前更烫了几分。
燕泽玉往后侧了侧头,疑惑道:“什么?”
指腹再次传来摩挲的触感,“这里。还有……舌头上的伤口。”
燕泽玉摇摇脑袋,“不疼了。”其实舌尖还是有点疼的,但比起上药之前已经好许多。他不止一次在心里感慨,这辛萨部落的巫医真是神奇,比从前大晏宫里保守中庸之道的太医不知好了多少倍。
“睡吧。记得明日晨起还要上一次药。”辛钤指尖曲起,在他手心勾了勾。有些细密的酥麻痒意。
“呃……”他缩缩手心,没想到辛钤还记着这茬,还以为明早能逃过呢,顿了片刻后才继续道:“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安稳,燕泽玉悠悠转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听见响动的侍女叩门后端着铜盆热水进了寝殿,他瞧着眼前眼熟的侍女,终于想起昨晚忘了什么——原本他是打算问问辛钤,这拨来的宫女小厮底细如何的。
罢了。
今晚再问也不迟。
凝眉敷完了腥涩的药膏,燕泽玉漱了口,刚抬头,面前出现两颗油纸包着的东西,侍女放在托盘中呈上的。
这东西是民间常见的梅子糖,自幼生长在皇宫中的燕泽玉并不熟悉也不知晓。
“这是什么?”他疑惑询问。
“太子殿下吩咐金戈送来的。”
辛钤送来的?
他捻了一颗扭开,糖纸包裹的是一个撒着糖霜的甜梅子,宫廷糕点里有一道差不多的小食,比这个随意包着的看上去精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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