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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本王竟不知道二弟眼界变得如此浅薄。”
辛铭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只是上位多年的经历让他勉强稳住,还能虚伪勾唇朝辛钤笑笑,“大哥说笑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簪子吧……?”
说罢,他还特意停顿半晌,似乎是留给众人打量的时间,才悠然继续道:“大哥您贵为辛萨一族的太子殿下,这凤凰簪子……怎能说给便给出去了?”
话音未落之间,辛铭暗暗朝正极殿上方投去打量的视线。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缭绕在大殿中央的红绸纱巾被一名略过舞女的衣饰挂住,哗啦啦坠落一地。
可汗揽着苏贵妾饮酒作乐的荒淫无度的模样,彻底暴露在所有朝臣命妇的眼中。
与之对应的,太子、二皇子周围隐约聚集人群的情况也被上首的可汗收进眼底。
飘落的红绸缎并没有丝毫影响到可汗的兴致,男人还是懒洋洋地,就着苏贵妾柔弱无骨的手饮了一口美酒。
淅淅沥沥的酒水顺着可汗茂盛如杂草的络腮胡流淌下来,滑入衣襟,似乎是嫌弃酒水太凉,可汗咂咂嘴发出几声啧音,才勉为其难撩起眼皮看了看自己的好儿子们。
“做甚围在一起啊?”
可汗声音沙哑得像是着了风寒,脸色酡红得也不太正常,但底下愣是没人敢提出异议。
听闻可汗开口,二皇子这下子倒没了之前的谦让,赶在辛钤前面朝上位行跪礼,“父皇,儿臣许久不见父皇和大哥,甚是想念,方才聚在一起叙叙旧。”虽说举动显得有些急切,声线倒还是稳住,没有显得太过谄媚。
可汗的视线先是落到二儿子身上,懒懒的抬了抬手,示意接了二儿子的礼,随后才转到立在一旁的辛钤脸上,可汗眼底混沌了片刻,又抚了抚身边苏贵妾的柔顺长发才继续道。
“唔……今日便是接风洗尘,你们兄弟俩也不用拘谨,同乐!同乐!好好玩儿去吧。”
显然二皇子并不愿意放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依旧单膝跪地,上身挺的很直。
“父皇在上,儿臣斗胆多问句话。”顿了下,二皇子意有所指的将视线放到燕泽玉的头顶:“不知您可有发现,今日大殿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汗迟钝半刻,浑浊的眼瞳短暂睁开,缓缓松开了抱着佳丽的手臂,他顺着二皇子的视线望去,随即整个人半坐起来。
燕泽玉能察觉到对方正在看自己,那犹如实质的视线一寸寸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个遍,他像是被丛林里危险的动物盯上,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
像是觉察到了他的僵硬,片刻后,燕泽玉感受到放在他腰侧的手安抚般拍了拍。
大殿上落针可闻,刚刚还在饮酒作乐的一众人,此刻都规矩坐在位置上,守在两侧伺候的宫人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这一瞬间,底下的臣子才在可汗身上窥见了些曾经纵马驰骋战场杀敌无数的王的影子。
不过也只有这一瞬间了。
随着苏贵妾酥手重新环抱上可汗的脖颈,这头短暂苏醒的狮子又重新陷入懒散怠惰的沉寂模样,过于茂密的胡子将男人的神情遮挡大半,叫人看不真切,只听到那沙哑破损的声音低沉沉。
“钤儿可有中意之人?”这是瞧见燕泽玉头顶的凤凰玉簪了。
凤凰簪子的含义如何,燕泽玉之前并没能从辛钤口中问出答案,所以这会儿也没听出什么话外音,只是从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有所模糊猜测。
燕泽玉是在大脑一片空白中被辛钤拉着一并跪下的。
膝盖下是柔软暖和的绒毛垫子,恍惚间还以为跌进云层雾气,不知今夕何夕。
唯有耳边那两声环佩相击的玉声格外嘹亮,仿佛射穿云雾而来的圣音指引。
“回父皇,儿臣已找到心悦之人,今日便借好日子,秉承父皇。”
辛钤这段话说得顺溜异常,明明是二皇子特意给他下的绊子,却被化解得无一丝错处。
似乎是经过千万次预演后的万无一失。
若真要挑刺,那这唯一的闪失便是他。
他,燕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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