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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背,拂开湿漉漉的长发,把年幼的皇子抱得很紧。

“我会保护你。”

公仪戾没有回应他,只是哭,哭得肝肠寸断。

他曾经那么想要得到的东西,无论是先生的怀抱,还是先生叫他的乳名,如今都得到了,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如果他能够再强大一点,娘亲就不会猝病无医,先生就不会跟着他跪在雪地里。

为何他偏偏这般弱小?

……

“英嫔娘娘乃是得了咯血病,此病潜伏期长,一旦发作,若是没有太医在身边恐怕性命危矣。”

公仪戾目光怔忪,无端退了两步,难以接受昨日还好好的娘亲,今日就得了这么重的病。

“若是有郎中时刻跟在身边医治呢?”

文卿扶住公仪戾的肩,沉声道。

“不好说,即便有郎中跟着,也要日日服药,以免病情加深。”

“那钟太医便暂且留在这里,为英嫔娘娘诊治,如何?”文卿取下腰际的双环云纹玉佩,“我会向陛下请示的。”

眼前人是如今朝堂新秀,前不久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以后说不定还是科举考官,钟太医亦有子孙潜心求学,并不想把人得罪。

“多谢文大人,下官尽力而为。”

文卿颔首,太医带着人回太医院开药,他也该走了,不宜在这里久留。

临走前,他安慰公仪戾,日日服药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好好听着太医的嘱托,以后会有机会治好的。

南境的珍草奇药数不胜数,前世直到他死,英嫔也还好好活着,不知她看见自己的儿子终于造反,为的却是一个政敌,心里是何感想。

公仪戾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临走时,文卿在漫天风雪中回望一眼,破败的门楣,不甚清晰的视线,很多年前摇曳的旧花灯被风吹得破烂,门口的孩子红着眼眶望着他,这一眼,如今竟隐隐压过了前世的梦魇,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印记。

几天后,公仪峻忽然病倒在床榻,口鼻歪斜,疑似中风。

太医院派人派得比谁都快,最上等的药材,资历最老的太医,皇帝贵妃候于榻边,还有占星官在天文仪前推演星象风水。

文卿作为他的老师,和一众大臣一同候在殿外。

崇明帝非常重视天命,设置了不少占星官员时刻关注着星象的变动,并据此调整着所有的国策历法。

占星官虽然只是正五品官,但实际权力极度膨胀,皇帝的迷信对于他们来说是无上权力荣耀的来源,他们乐于做一切能维持现状的事。

正巧,要问文濯兰九九八十一蛊中哪支蛊最为冷门晦深,自然首推纵言蛊。

纵言纵言,顾名思义,操纵言行。

越是心志不定的人,纵言蛊施行得就越成功。

“陛下,恕老臣无能,大皇子殿下怕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这……脉象实在是过于蹊跷……”

湘贵妃黯然垂泪。

即便李君甫倒了台,江南李氏依然掌握着江南一带的盐铁商贸命脉,如今她在后宫依旧得宠,虽然不比往日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暂时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崇明帝勃然大怒:“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峻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这些庸医通通陪葬!”

老太医连连磕头,满堂俱是心惊肉跳,生怕下一刻被拖出去斩了。

文卿估摸了下时间,也快到了。

“报——”

占星官一身白衣胜雪,腰间垂了枚星辰玉佩,左手持羽扇,右手持微型浑天仪,一路慌忙跑来,面容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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