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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破败的皮囊有兴趣,虽然觉得恶心,可如若一颦一笑都能成为尖兵利器的话,又何必多费工夫呢。

智者借色伐人,愚者以色伐己。①

公仪峻这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迟早要手刃了他,不抽筋剥骨难解他心头之恨!

“先生,本宫派人送您回府。”

宴席散去,公仪峻终于回过了神。

“不必,春阳和春浦都在,文府的轿辇也在宫门外等候,多谢殿下好意了。”

“那……先生何时来毓华宫为本宫授课呢?”

“授课是在秘书省,微臣是外臣,非诏不得入后宫的。”

公仪峻似乎有些失望,太师教了那么久的喜怒不形于色,全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二十年后倒是有长进,至少能把他给骗过去。

文卿自嘲一笑,叫春阳推着回程了。

他行动不便,公仪峻又耽搁了些时间,宫女领着出去的时候,钟堂顾岱等人早已不见踪迹了。

远远地看见宫门,文卿便让宫女先回去了,春阳从荷包里拿了颗金瓜子赏与她,入宫一趟,别的没学,只看见别的公子赏赐宫里的人了。

木制轮椅坐着并不舒服,垫了层软毯,也不过是扬汤止沸,文卿八岁那年腿就废了,这九年却也这么坐过来了。

“公子,大皇子殿下真好,临走时还赠了您这么大一包金瓜子呢。”

春浦摸了摸春阳腰侧沉甸甸的荷包,目中不无艳羡道。

文卿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淬冰:“以后在我面前,休要再提大皇子。”

春阳虽然不懂,但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轻轻瞪了春浦一眼,压低声音道:“公子说不要提大皇子,你答应就是,出什么神呢!”

春浦敛去眸中的讶异与不解:“是。”

文卿面色不虞,周遭的气氛也压抑,正绕过最后一处亭台,花丛中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春阳惊恐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张开双臂护在文卿身前。

春阳春浦是文府前几年买来的小厮,今年和大皇子差不多的年纪,比文卿还要小三岁。

前世,春浦在文宅当管家,春阳则贴身照顾他,他死也忘不了春浦在烈火中朝他伸出的手,还有那双焦炭中的双眼,分明满腔怨恨。

他是该被怨恨的,文宅二百七十一口人都该怨恨他,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若是他像孟迩将军一样给自己的家族留有余地,至少那场大火烧不起来。

春阳和他一起入了诏狱,进了那地方不死都得脱层皮,更何况公仪峻连文家尚在襁褓的婴儿都忍心烧死,怎么可能放过和他最亲近的春阳。

“退开。”

文卿喉咙涩得几乎喘不过气。

春阳不退。

“我叫你退开!”

春阳春浦从未见过文卿发这么大脾气。文卿性子冷,往日苦读诗书经籍,和他们连话都很少说,哪怕府里的下人欺辱到东厢房头上也不予理会,偶尔动怒,却也不会这样大声呵斥。

春阳浑身一抖,不知怎的就真的退开了。

那黑影似乎也被文卿吓了一跳,蹲在花丛边,不敢过来。

“……阁下何人?”

文卿警惕地看着那团黑影,看不清楚,但大概是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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