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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还是托了他天家皇子的尊贵遐想。
但这话在外面是万万不能说的。
相柏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乐伎,便是将他与四皇子放在一同比较,对四皇子而言,都是一种无声无形的侮辱。
偏生相柏......
墨遐隐晦地瞅了一眼相柏。
相柏手指翻飞,音如流水,仿佛对他与陆尘彰的谈话无知无觉。唯有微微颤抖的眼睫,泄露了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心绪。
墨遐与相柏相交十年,怎么会不知他的心思?
相柏看似无欲,然在仙来湖这种迎来送往之地所待日久,便是仙人,仍不免蒙上一层风尘卑逊。
相柏又最为清傲争强,极在意旁人评判。若是自己说他比不过四皇子,恐怕过去很久,相柏都会如鲠在喉,念念不忘。
墨遐迟迟没有回答,陆尘彰可没有被墨遐的沉默糊弄过去,反而笑着催促:“阿遐在想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墨遐用银签扎起一块蜜瓜,递到陆尘彰面前,企图用食物堵住陆尘彰的嘴:“公子,吃块瓜,解解暑。”
陆尘彰侧身面对墨遐,手臂搭在桌上,笑眯眯地道:“阿遐喂我可好?”
如流水丝绸通润华丽的琴音错了一拍,墨遐正是心慌意乱,全然没有听出半分异样。
墨遐将蜜瓜送到陆尘彰嘴边:“呐,这下可以吃了吧。”
陆尘彰一口咬住,咀嚼几下吞咽之后,看着玉盘里橙灿的甜瓜,得寸进尺地要求:“我还想吃,阿遐继续喂嘛。”
墨遐拗不过陆尘彰,又扎起一块:“真是难伺候。”
口中埋怨,面上却看不到任何不满。熟练的手法一眼便知是习以为常,做惯了此事。
二人一个认真喂,一个专心吃,一盘蜜瓜很快便被分得干干净净。
墨遐见陆尘彰好似忘了方才的提问,松了一口气。
管他用什么方法,能让陆尘彰不再记起就是天大的幸事。
陆尘彰瞥着墨遐劫后余生的神情,低头轻笑不语。
天家皇子与乐伎作比,如此亵渎皇室的罪名,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墨遐犯下?
眼含轻蔑地瞟了一眼珠帘后跪坐的相柏,陆尘彰眉眼俱是轻视。
如此微贱,如此低卑,泥地尘埃中的人,竟是妄图肖想阿遐,也配?
墨遐双手揉搓相扣,偏过头假意欣赏窗外风景,如坐针毡。
陆尘彰目的达到,心情大好,不再逗弄墨遐,大发慈悲地挥手:“既是阿遐不想听,便退下吧。”
相柏手指悬在细细的琴弦上,飞速地抬头,本想看一眼墨遐,却是对上陆尘彰冷如黑墨的眼神,心惧神麻。
琴弦“嗡——”地发出一声颤响。
相柏慌忙用手按住,俯身行礼,恭敬唱喏:“是,小人告退。”
墨遐眼见相柏背着琴走上离开的竹筏,咬着唇犹豫很久,才拉着陆尘彰的衣袖,道:“殿下,方才的乐师,我认识。”
陆尘彰十分惊讶地看着墨遐,神色间俱是不敢置信:“阿遐竟是识得如此下九流之人?便是明襄侯再厌恶你,也断不会让子弟与这种人来往才是。”
墨遐很不喜欢旁人用如此言辞贬低相柏。
尤其是仙来湖那些满脑肥肠、淫.色迷心的恩客,每每见到气质出尘,貌若谪仙的相柏,便是不管不顾,妄图以权钱压人,迫相柏就范。
逼得相柏不得不用姜汁涂脸,灰尘扑衣,日日不敢以真容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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