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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
她完全没有胃口的。
林子宴原以为葭音在看何聿,凑近些,才看清楚一个人名。
——齐崇。
她似乎也看累了,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他:“子宴,这书上记载的大多都是武将战功,什么时候打了什么胜仗。至于其他的,你对齐老将军知道多少?”
对方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
“其他我也不知晓,只知道齐老将军是何将军的前辈,用他们的话,就是‘齐崇不退,何聿不出’。不过也因为这一点,何聿十分忌讳下人提起齐崇的名字,总觉得自己被轻看了。”
“不过齐崇确实很有军事才能,在军中也颇有盛望。虽说脾气是古怪了些,但是对麾下将士们十分亲和。齐将军告老还乡时,军中许多将卒落泪送行。”
“可是他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为何要告老还乡?”
林子宴摇摇头,“嫂嫂,我也不知。”
葭音将书卷合上。
恰在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镜容一身风雪,撑着一把骨伞,立于菩提树下。
他未穿袈裟,只着了一件极为素白轻薄的衫,好似风一吹,他就会散。
镜容。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风雪了,拔腿往府门外走去。
棠梨馆。
到馆子门口时已暮色沉沉,又正值风雪倾盆,棠梨馆门口驻着守门的丫头。葭音走到屋檐下,将骨伞上的雨水抖了抖,右手握拳,叩了三下门。
“谁呀。”
棠梨馆虽也是部分官老爷们的取乐之地,却又不比昼伏夜出的青.楼,馆子里的姑娘们大多都已经歇下了。
没歇下的,也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屋子里面练声,此时已不见客。
那人的声音有些诧异。
葭音站在门外听着,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对方似乎一脚踩在了水上,懊恼地跺了跺脚,“嘎吱”一声从内打开了门。
“您是……”
她原以为来者是个男子。
却未想到,面前站着的,是位眉目温婉的姑娘。
开门者是个面生的,没有认出葭音来。
她也不觉得奇怪。自从自己嫁到林家后,便很少再与棠梨馆联系,一来是因为沈星颂南下,馆中大小事宜由二姐姐操办,她与二姐姐有些隔阂;二来则是害怕为林家惹来口舌上的麻烦。
馆主下江南做官,每逢年节会回京城,也会带上葭音到棠梨馆聚聚,与她联络联络感情。
沈星颂同她说,不必觉得生分,你喜欢唱戏,就多来馆中坐坐,权当回自己家一样。
他说这句话时,正是去年年关,硕大的烟火在星空中炸开,绚烂的火光同星子一般闪烁。
他的语气温柔,认真,且诚恳。
馆主二十有五,事业既成,却未有一妻半妾。
寥落伶仃的家室也让皇后娘娘急了眼,开始给他身边塞女人。
可无论是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无论是举止矜贵的京城贵女,还是妖娆妩媚的舞女歌娘。
沈星颂一个都看不上。
京中传起了流言,棠梨馆那位背景很硬的馆主沈星颂,有断.袖之风。
听到这些传闻时,葭音正与沈星颂在秦淮楼上叙旧。
隔壁那桌似是喝醉了,醺醺然地扯着嗓门,嚷嚷:“听闻那沈家公子就是喜欢男人,许是天天在唱戏的女人堆里混惯了,腻了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
沈星颂:……
紧接着,他看见原本正欲夹菜的小姑娘,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她似乎很感兴趣。
葭音攥着筷子,正听得起劲儿,墙那头的醉汉突然“扑通”醉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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