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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饿么?我去买点夜宵?”
“没胃口。”
阮梨摇了摇头,她晚上到现在没吃饭,却一点都不觉得饿。
见阮梨拒绝,陈迄周没坚持,他往阮梨那边又凑近了些,将肩膀靠过去,“时间还早,要不要靠着睡会?”
其实不困。
但阮梨没拒绝,她靠在陈迄周肩上,眨着眼,没打算休息。
耳边争吵声越发激烈,随后几人像是注意到了台阶口的她和陈迄周,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争吵果然停止了。
空气安静下来。
阮梨抬头看向挂在夜里的月亮,沉默许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是不是无论怎么选择,人生都会充满了遗憾?”
这几天来,阮梨思考了很多。
她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
不太确定是不是从自己放弃摄影,从唐宁宁放弃动漫设计的那一刻开始,她们的人生就已经偏航了。
曾几何时,唐宁宁也是满脸笑容嫁给李津韬的。
他们俩是大学同学,在学校广播站认识的。
李津韬追求唐宁宁那会,用尽了手段和心思,节假日会主动给唐宁宁送花准备惊喜,知道唐宁宁痛经又是帮她泡姜糖水,又是给她捂肚子。
阮梨不是没有听过唐宁宁和李津韬谈恋爱时向自己秀恩爱,所以后来李津韬变成那样,她说什么也想让两人离婚。
喜欢是真的,付出是真的。
大男子主义也是真的,帮着亲妈对付自己老婆也是真的,婚后不珍惜更是真的。
那虚假的到底是什么呢?阮梨想不明白。
她不清楚如果当年高响和唐宁宁某一方能大胆些,表白在一起后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她也不清楚自己劝唐宁宁离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如果不离婚,李津韬和他妈应该不至于放着唐宁宁大出血不管。
而唐宁宁,也不会因为救治不及时死去。
“是。”
头顶响起陈迄周的声音,阮梨眨了眨眼,意识到他在回答刚才的问题,反应过来他没有安慰自己,反而坚定地回答了声“是”,阮梨不由得坐直身子,抬眼看向陈迄周。
“我不明白。如果我们的人生大多数时候都注定充满遗憾,不能完成梦想、不能嫁给爱的人,不能事事顺心,那努力生活的意义在哪?”
阮梨逐渐觉得,人生也许从来没有任何意义。
少年时期的热血在认命听从家里安排学医那一刻开始消耗殆尽,而这几年那股若有若无的冲劲,也好像在三十岁前提前透支完毕。
如果注定终将死去、什么都不能带走,生前所坚持而付出的一切又是否有价值呢?
身旁的陈迄周迟迟未开口,似乎在认真思考,好半晌,他才组织好语言将往事细细道来。
“关于你说的问题,我大概有点发言权。”
“六七岁那年,我从爷爷口中得知自己并非父母亲生而是领养,爷爷当时急着想要我养父再找一个人结婚,我没敢进门,于是在院里的那棵树下站了很久。”
“其实我有无数次机会和父亲坦白谈心,但我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陈迄周顿了顿,语气平静道,“我害怕他真的听爷爷的话重新组建家庭,那届时我该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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