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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管中全是鲜红的血液。
他的目光中少有地带着怒气,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他身后,刚刚报告消息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头低到了胸口处。
塞利安脸上的血色褪尽,他快步向格洛尔走去:“陛下!您别动,这会扯到导管的!”
“停下!”陛下一声低喝,伯爵的脚便停在了空中,挣扎了片刻,原地放下。
陛下罕见地面带愠怒,急促喘息地呵斥:“塞利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五年前我就说过,不许再尝试人体中介净化的方案!”
塞利安的头深深低下,低声说:“我清楚,陛下……但您也看到了,这两次净化的效果……”
“闭嘴!”
陛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给我开门。”
塞利安苦笑:“陛下……”
陛下呵斥:“开门!”
一片寂静,没人敢在这时候答话。偌大的空间中,只有少年的喘息声、偶尔的咳嗽声,还有铁门的开启声。
克莱门特的意识此时一片模糊。
天羽族的血液从导管中流入体内,就像是一把把“血刀”一样,在他的血管中肆意破坏、开刀。
而他则需要在这样的条件下,尽可能地保持清醒,然后调动晶能去净化血液。
这是一件足够痛苦的事,但他却没有心情去思考痛苦。
这些天来充斥着他整个脑海的想法只有一个——他想,原来他的小陛下就是忍受着这样的血液生活了这么多年啊。
血液的涌入速度忽然减慢,刀割的程度一下变轻许多,这样的情况只有可能说明一件事情。
“别停,我……可以。”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咬牙切齿,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然而,耳麦中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克莱门特需要全神贯注地实施“净化”,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外界。可在这样异常的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抽调出来。
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掌忽然抚上了他的脸颊。
这只手很小,如果跟他手对手地比大小,指尖最多只能碰到他的第二个指节处。这只手也很嫩,上面没有任何做过重活的痕迹,也白皙得看着就是很少见光的模样。
“你不可以,克莱门特。”熟悉到不行的声音充满悲伤,轻声地在面前说。
克莱门特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只见陛下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而在玻璃相隔的另一侧,不论是塞利安伯爵还是医疗人员们,都沉默地闭着嘴,大气不敢出一声。
房间中乱舞的晶骨纷纷停下,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少年扶着墙壁站在那里,血红的导管还插在身上,整个身子因为数月的卧病不起而显得格外瘦弱,只要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可他的目光是那样沉重,身周的气氛也格外凝重,光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就将一切都表现了清楚。
克莱门特像是今天在场所有见到陛下忽然出现的其他人一样,也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
然而接着,他就镇静地向少年伸出了一只手。
陛下缓缓搭上手。
克莱门特将陛下牵到身边,让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俯身,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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