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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束发,闲适的坐在太师椅山,清贵华然却并不显傲气,反显得平易近人。

见谢策进来,赵令崖笑啧了声,“等了你许久。”

谢策不以为意的落座,“有要紧事?”

薄薄的语调,比平日里更显寡凉,仿佛任何事都不能激起他情感。

赵令崖不甚满意的摇头,“旬清,并非我说你,你这生人勿近的模样和大表哥真是截然不同。”

谢策玩味地勾唇笑看着他,微狭的凤目内精光乍现,“你在人前面具戴久了,到我这还要装腔作势,不累?”

赵令崖挑眉轻哂,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太子的病又重了。”

谢策眸中有了波动,但并不觉得意外,他之前就说过,太子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命,而皇上年事已高,另立太子是早晚的事。

“二皇兄同为皇后所出,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赵令崖不卑不亢的说着,语气一如春风和煦,“皇后要为他保驾护航无可厚非,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动到了阿宁头上。”

谢策素来没什么怜悯心,更不是会在意他人死活的人,无非因为话是从赵令崖口中说出,他才动了动眸光。

“以你的本事,护她不是什么难事。”要不然,此刻赵令崖就不会是那么平静的坐在他面前了。

谢策唇畔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若你想要人……也不是无可能。”

赵令崖波澜不兴的眼里涌起对权利,欲望不加遮掩的火簇。

“那个位置和人,我都要,旬清,你必须帮我。”

……

星月入窗,谢策和赵令崖一同往府衙外走去。

赵令崖收拢手中的玉骨折扇,执着扇柄在掌心敲了一下,笑看向谢策,“险些忘了正事。”

说着他从宽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谢策,“这是永宁托我带给你的。”

谢策漠然置之,连眼风也没有多给,径自往前走去,拂动的衣袂与他的人一样冷然。

赵令崖挑眉将香囊收回袖中,半真半假地叹,“无情。”

*

八月初三,日正中时,顾老夫人携着三房的众女眷和家丁仆人回乡下做伏祭。

雪嫣和其他几个姐妹同坐一辆马车,她推开车轩往外看去,前面就是城门,等出了城还要再走两天,后日傍晚的时候约莫就能到华县。

顾家祖家位于华县的一处乡下田庄,早年间顾老太爷举家搬至京师,庄子里就还有些旁系的亲眷住着,那里也是雪嫣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祖家的几个姑婆都是审时度势的精明人,雪嫣那些年过得并不算好,碰上母亲过来看她,或是像这样的顾家人回乡的时候,她才会被打扮照顾的尤其妥帖。

雪嫣低下眸,目光有一瞬的伤怀,很快又恢复如常。

如今再想起这些,她已经能坦然面对。

出了城,官道之上车马路人往来繁多,雪嫣遥遥看到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行看上去像商队又像是押镖的人马。

为首的男子身着玄衣劲装,背脊挺拔如竹,明明只瞧见一个背影,却让她莫名感觉熟悉。

雪嫣正困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手臂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抓住,她转过目光,是顾纾云。

雪嫣放下手,车轩落下的同时也挡住男子稍转过来的侧脸。

“五妹怎么了?”雪嫣问。

几个姐妹里,顾纾云年纪最小,才不过八岁,性子活泼,和雪嫣的关系也比其他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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