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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上边,陈北炙一向老手。
逢冬继续说:“你刚才问我怕什么,我其实不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下地狱,要是真下了,我不会拖着他扆崋,但你得一起。”
逢志远的神色僵了一下:“白眼狼,我是你爸的亲哥,你大伯。”
逢冬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语调,烟雾从细细的手指漫开,像极了不良少女,看了眼逢志远的手背:“我十岁那年逢志达拿着烟头往我身上烫,现在还留着疤,他觉得我是个野种,没把我当过女儿,没把我妈当妻子,所以他不是我爸,你是他的什么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雨雾往下斜,而她安静地看着逢志远,目光没有什么起伏,只有眼尾是烧烫的,湿冷的雨水顺着长睫往下垂。
最后逢志远松了手,撂了三次狠话回了两次头,但没再纠缠。
逢冬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湿潮的长发从肩头松散垂落,烧到半截的烟掉在积水的地面上,迅速熄灭,被浸得透湿。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拨号。
8,3,8…
键盘上也沾了层水雾,她一个键一个键地按,按得很缓慢,夹杂着犹豫和踟蹰,在最后一位数字上停留的时间格外久。
在她点出拨号键的几秒钟内,对面的电话通了。
挺吵,电音和人声混杂,又在十几秒内安静下来。
陈北炙慢悠悠地打一根烟,擦地一声。
旁边不断有人跟他搭话,他全身上下一副懒痞样,心神明显在电话上。
“陈北炙。”逢冬叫他的名字,因为刚才那口烟,嗓子还有点哑。
“爷在。”
一把少年的轻狂嚣张劲。
逢冬捋了下头发:“你的烟盒跟打火机落在我这儿了。”
“放你那儿吧。”
她嗯一声,继续说:“陈北炙,明天我想喝冰牛奶。”
陈北炙回去的时候,里边气氛正嗨,他捞起一边的外套跟车钥匙往外走,章子正跟人拼酒,他最近刚失恋,人姑娘心有所属了,他爸又在抓他的学习,考不上C大立马准备出国,最近挺失意。
“阿炙,过来帮个忙啊。”
陈北炙侧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走了。”
章子:“干什么去?”
“买牛奶。”
就三字,听上去挺牛逼,跟在说给老婆买牛奶去似的。
——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一如既往地混乱,某些小区域的紧张氛围跟其他小区域的聊天八卦声交杂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讨论晚上的一场球赛,是整个B市高中联谊赛的最后一场,京大附中对体校,京大附中主场。
聊球赛的里边十有八九不是在聊球赛,关注点基本都放在陈北炙身上,逢冬坐在座位温书,耳边时不时蹦出陈北炙的名字。
陈北炙这天来得有点晚,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早读铃响,他推门往里走,身上那件T的衣领被风吹起,少年感和痞气掺杂在一起。
刚才聊得火热的话题短暂打住,他单手拎着盒冰牛奶,走到座位上时,牛奶换成了烟盒跟火机。
对于这场要到来的决赛,校内的关注度挺高,尤其是高三年级,最后一个月了,复习得有点疲,都憋着股劲,在这个时候短暂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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