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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的,但更多的是焦灼和凶狠。他盯着时舒笑意未褪的明灿面容,瞳仁黑沉,薄唇紧抿。

时舒额头出了层汗,双颊潮红,昏暗光线里, 一双眼湿润透亮。梁径话语里的信息让他下意识羞恼, 未开口, 抬手推拒的动作先于大脑,完全凭着情绪来。

这是梁径第一次这么和他说话。

用词过于粗暴, 超出了十八岁的时舒对于恋爱的清纯想象, 一下变得色.情又露骨。当然, 如果仅就实际行为来说,这个字代表的实质含义早就被梁径履行过了。就连时舒自己也说过类似的意思。

只是用词不一样,传达的情绪和感受就完全不一样。就像昨晚梁径叫他“宝宝”——这并不妨碍他今天问他是不是欠操。他叫他“宝宝”的时候会脸红, 他问他是不是欠操的时候就很凶。好像恋人之间所有情绪的表达最终都会和某种行为挂上钩。这也是后来时舒慢慢“体会”到的。

眼前的梁径在用词上已经向着十分大胆且无耻更不要脸的方向发展,这与他日后人前愈加不动声色、喜怒莫名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梁径会在接通公司电话前的一秒还伸手进枕头下摸时舒滚烫脸颊, 笑着逗他:“可劲浪吧你”, 然后下秒嘴唇都不动一下地“嗯”一声, 眼神收敛, 表情跟着瞬间消失。那会,梁径会在时舒难为情到受不了的时候冠冕堂皇安慰这都是互相成就的事——“成就”。趴在床上的时舒听到这个极其不要脸的词恨不得把人嘴堵上。长辈们形容从小到大的情分会说“知根知底”,但对时舒和梁径而言,简直就是知骨入髓。

他们站着的位置靠窗,楼下一阵汽车引擎发动的低鸣就格外清晰。

梁老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前院,言语模糊,语气带着几分客套,似乎正在接待什么客人。

时舒听得紧张,第一下没推动梁径,第二下又去推,语气急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说的什么——”

突然,梁径抬手捂住时舒嘴唇。

茶碟磕碰的声响清脆悦耳。

步履纷沓,话语声渐渐靠近。

客人不止一位,他们跟着梁老爷子往中庭来,要去一楼里间的会客室。

“还是老爷子这里爽快......”

“闻康说每年第一份的安溪绿茶都在老爷子这里,前两天刚送了来,我们来得巧......”

一行人有说有笑,你说一句我插一句。

梁老爷子话不多,走在他们前头,只是他开口的时候,其余人就不说话了。

脚步声又渐远。

时舒呼吸都慢了下来,紧张的气息喷洒在梁径虎口,弄得梁径手心都潮了。

未等他回神,原本禁锢在他腰间的手很不客气地把他整个捞了起来。时舒被梁径连搂带抱直接押上三楼。

相比前一刻激烈的肢体接触,此时的强制动作因为时舒害怕声音传到楼下而显得十分服帖乖顺。关门锁门的声音极轻,轻到几乎被衣料的摩擦声覆盖。

门背后,两个人无声而快速地喘息。他们注视着对方。

梁径比时舒高出一截。过了会,他垂下头,额头抵上时舒汗津津的脑门,目光依旧严肃,却慢慢带上几许笑意,似乎被时舒吓到的模样逗着了。他松开捂着时舒嘴巴的手,转而去摸他白皙微汗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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