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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浴室洗好澡出来,头发还没干就着在了枕头上。梁径帮他吹了头发,那会他已经累得小声打呼了。嘴巴微微张着,唇齿间香槟的甜香丝丝缕缕,额发松软,眼睫细密弯翘,带着股软塌塌的没精打采劲,和困极了的主人一样可爱。
梁径亲了亲时舒嘴唇,抱着他躺下。
潮声循环往复,像是催眠。
后半夜星光黯淡,海浪静谧无声。
也许是今晚的谈话对梁径产生了影响。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真的成为了一名医生。业务精湛,事业有成。
但是,他想要的结果却并没有顺理成章地来到他身边。
先是母亲走了,留下他和父亲。后来父亲也生病了,追随母亲离去。再后来,时舒得了很严重的病,即使他是医生,好像也无能无力。
苍白冰冷的空间里,梁径看见自己站在手术室门口,竟然连抬腿跨进去的力气都没有。
所有人都离开他了。
所有人。
——心脏好像在那一刻暂停了,血液凝固,他感觉自己行尸走肉。
过于窒息的痛苦,如同溺水般无可救药,梁径用力喘息着从梦里醒来。
他满头大汗,冰凉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和鼻梁淌下。
好几分钟,梁径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死死盯着头顶玻璃色泽的灯饰,夜色折射在上面,迷离又混乱。
玻璃门外,漆黑的海和空茫的夜,像是一个黑洞,朝他的心口直直闯来。
梁径闭上眼,一动不动,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时舒翻了个身,手臂搭上他的腰腹。
同儿时一样。好像知道他被困住,于是赶来解救。
突然触及的温热让梁径再次睁开眼,他转头凝视时舒睡颜。
这不是小时候听鬼故事睡不着。闯入他梦境的,是他心底深埋的恐惧——太过真实,真实到所有的细节都好像经历过。
梁径握住时舒手臂,慢慢拿开,他坐起来,仍旧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仿佛有什么在借着恐惧吞噬他的理智。
梁径捂住额头,发现手腕都在颤抖。
......
午夜忽然有风。
温度降低了些许,时舒翻了个身想要从梁径身上找东西来盖,却扑了个空。
落空的手搁在床单上好一会,困晕晕的脑子渐渐转动,没人......?
“梁径。”
没人回答他。
时舒坐起,转了转头,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找到,准备下床的时候照例没划拉到自己的拖鞋,索性光脚下了地。
打开门,客厅里也是一片昏暗。
等时舒从睡得鼾声大作的闻京和方安虞的房间出来,他还是没找到梁径。
他开始害怕,“梁径......”
“你去哪里了?你别吓我——”
他的声音产生一点回声,时舒慢慢走回房间,手脚变得冰凉。
突然,余光里,玻璃门外,长长的甲板尽头,似乎坐着一个人。
时舒顾不得穿鞋,推开门跑过去。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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