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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径唰地脸红了——丁雪后来回忆,总说我这个当娘的,居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脸红——每到这时,梁径总会否认,时舒则会烦人地追着问,真的吗真的吗?梁径就摁住他,假的!
当然哥哥不是白叫的。
梁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主动承担起了带时舒的任务。他带他去搭乐高、去玩电子游戏,去看图画书——梁径好像瞬间谙熟育儿秘方,但更大的原因是,时舒要的他没有不给的。
就连梁老爷子给的古董毛笔都被时舒拿到手上随便摸上头的毛,末了抬头问梁径:“哥哥,这是干嘛的呀?”平常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梁径就坐下来指着他手里的毛笔给他科普。
身后,一整面墙的乐高建筑,在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每个都被时舒拿下来重新搭过。
梁径玩过一遍,每到这时,他会坐在一旁安静看时舒玩。时舒很聪明,玩起来不比梁径慢,梁径很喜欢他的领悟力——那个时候的梁大少爷还是很自负的。但是遇上时舒,梁径就不是那么自负了,他会不好意思,他会在时舒的甜言蜜语里脸红,更多时候,是被时舒的耍赖撒娇弄得完全没有原则——毕竟,四五岁的时舒还会抱着梁径说:“梁径你最好了!你最好了嘛!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嘛!梁径!梁径梁径梁径......”
时舒太聪明了,简直就是狡猾,哄得梁径后知后觉才发现,时舒嘴里的“哥哥”、“梁径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全变成了“梁径!”、“梁径!”、“梁径哎!”
当然这些事后来都是从长辈嘴里知道的,叙述的重心也在时舒,他身上好像有种天然的魔力,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会成为焦点。
对于梁径自己,关于那整面乐高墙,他只依稀记得一些片段。
时舒搭不好要哭,他就去哄他,搭完了被前来串门的闻京弄倒,也是他去哄他。时舒的心情不总是那么好,他的感染力也会减退,他会在舒茗和时其峰吵架的时候上楼来搭乐高,一个人搭一下午,梁径会放下课业陪他一下午,只是看着他或者伸手给他擦擦眼泪。
抹眼泪的过程梁径到现在还有很清晰的印象。
手心手背都被沾湿,难受的好像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幼年最完整的一个记忆,是他回安溪过暑假的那个下午。午睡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下面保姆在接电话,那会梁径直觉就是时舒,鞋都没穿就跑下楼去抢保姆的电话。
那会,梁老爷子在廊下看报纸,见他这样没规矩,还说了他一句。
电话里,时舒已经哭起来了,开口就是控诉,说你回乡下为什么不带我啊?方安虞过来找他玩他才知道。
梁径几乎是立刻就慌了神,他两手紧紧握住电话,赶着要解释,但时舒听不进去,一旁隐约能听到舒茗的声音,要他好好说话,不要哭。
于是,时舒不哭了,他抽噎着控诉,语调更清晰:“闻京也去了,原曦也去了,你们都去了,就我没有......你们都不带我玩,你也不带我玩,你都不和我说,方安虞还来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啊......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你玩?因为我老是玩你的玩具......你是不是嫌我烦?梁径,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事态被毫不讲理地扩大,梁径急得不知从何解释,哪里都不对,哪里都有问题,哪里都是他的错。
听到哽咽声的梁老爷子惊得摘下老花镜,难以置信从小到大,除了刚落娘胎那会常常哭的孙子,这会居然抱着电话掉起了眼泪。
“我没有......时舒,我没有”,梁径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一边很诚恳地说:“闻京是他小姑姑在这里,他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原曦和方安虞的姥姥姥爷都在安溪,所以才会来,他们都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别冤枉我......”
梁老爷子越瞧越乐,开始琢磨电话那头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梁径十分委屈,这大概是他幼年生涯里最委屈的时刻了,他甚至委屈到要和电话那头的时舒一起哭一阵才能好好说完一句话:“我本来想问你的,但是你妈妈说你会去你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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