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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连忙接过小娃娃手里的包袱,略显局促地问道:“要搬家么,我帮你。”

容衍没点头也没摇头,宁长风便当他同意了,第一次厚起脸皮走进去帮他收拾行李。

容衍默默看着,不发一言,然后离开去找张生华。

一张小型袖弩被摆放在桌上,上面抹了麻药的细针已经消失:“多谢张大夫的信任,我的事已经办完,这个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刚从医馆值班回来,路上听了一耳朵风言风语的张生华:“……”

不是说用来防身么?早知你是奔着家丁去的,我是断断不敢配合你制作这玩意儿的!

他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将袖弩推回去:“这东西本就是我照着你画的图纸做出来的,按理说你才是它的主人,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他凑近些,小声又好奇地问道:“宁荣那腌臜玩意儿已然是身败名裂,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将那寡妇救出来?”

容衍如古井无波的眼神一动,眼底泛起森冷寒意:“让她沉河才是便宜了那一家子。”

张生华被那寒意一激,不自觉闭了嘴,不敢再往下问。

容衍此人,看起来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给他的感觉却极为危险。就像早些年他在盛京游学时,偶然出入过那些达官显贵高大门楣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过不久,宁长风提着两个包袱走进来,很自然地推起轮椅,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其实心在狂打鼓。

“走吧。”

容衍住声,不想在外人面前给他难堪,便垂下眼睫,不曾表态。

和张生华告完别,宁长风推着容衍离开,景泰蓝懂事地跟在旁边。

一路无话。

容衍租住的是一间两进的小院子,正房一间,东西各一间厢房,房子年久失修,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宁长风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扫。

拔草、铲地、抹桌子……

容衍就在一旁袖手看着,不靠近也不离开。

眼见快到正午,宁长风抽不出空,便从怀里拿出二十个铜板给正在吭哧吭哧拔草的景泰蓝:“去街口买碗面给你阿父吃,剩下的你自己买点零嘴,不许跑远了。”

景泰蓝记路很厉害,每次来镇上宁长风都是带他吃的街口那碗面,因此并不担心他会走丢,只嘱咐一句便放他走了。

五月的太阳已算是毒辣,打扫了一上午卫生,宁长风早就满身大汗,见院里有一口井,便打了些清凉井水上来,对着头一冲,满身暑气瞬间被冲了个干净,畅快极了。

他将汗衫脱下,就地搓几把拧干净水,打着赤膊挂在刚支起的晾衣杆上。

他体格高大强壮,肌肉健美线条流畅,常年打猎锻炼出的身材刚劲结实,每一处都彰显着男性气概。

如果不是深知他有和哥儿一样的生理构造,就连容衍恐怕都要看走眼。

宁长风毫无当哥儿的自觉,裸着上半身又开始铺床。

床才铺到一半,身后就传来容衍幽幽的声音:“做给谁看呢?”

宁长风头也不抬,道歉十分诚恳:“做给你看。”

说完一顿,直起身来望着他:“望你原谅我口不择言,误会于你。”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容衍一时静默,又道:“我并非说此事。”

宁长风突然福至心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放下手中的抹布,哭笑不得道:“我关了院门的。”

容衍抿唇,又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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