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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淬炼于战场尸山血海的气势实在是骇人地紧,宋知砚站他身边只感觉无限的压迫感,于是也没多问,只是看了眼他黑沉的脸色,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
再回到殷丞相府上的时候,曹康正蓬头垢面地要往荷塘里扎。
几位丫鬟小厮死死抱住他,宋知砚一时心中抽疼,看着他晌午还打理得当的外袍里衫沾了大一块小一块的泥印子,鼻头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磕破的一块皮,双目浑浊疯疯癫癫,哪里有半点以往儒雅老学士的样子。
他快步走上前去,叫住曹康,声音有些颤抖:“曹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夫人……你是我的夫人对不对?哈哈哈哈哈……慧儿……你是慧儿……”他哭一阵笑一阵,看着他显然是不认得了,胡言乱语叫着夫人的闺名,涕泗横流。
宋知砚闻言更是鼻子发酸,拉过他的袖子帮人理了理头发,哽着嗓子劝道:“曹大人,夫人正在家里等您呢,咱先回去好不好?先回去。夫人在家呢!”
殷承也慌忙过来,一脸的不知所措。
“王爷……这可怎么办啊?曹大人这一直在我府上,实在是照顾不周啊……”
“来福,送曹大人回去府里。”宋知砚心里也难受,只好先让来福把人送回去。
左右家里还有些庶女丫鬟小厮,总不会没人照顾,
人一走,宋知砚便立马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殷承,拱手道:“殷大人,本王告辞,稍后会有人带各位去大理寺协助调查,还请大家尽量配合。”
众人顿时表情各异,却也没有人敢出来反驳。
宋知砚直起身来,拢拢袖子就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件事,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人的身影,于是问道:“敢问贵公子去哪儿了?今日好像一直没见他。”
殷承闻言叹了口气,甩了下袖子面色尴尬:“犬子……前些天惹了事,现下正在祠堂罚跪。”
宋知砚若有所思点点头,这大寿的日子,殷承又向来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骄纵无比,想来肯定不会是真的跪着了,必然也是惹了事怕被责难,躲起来了。
“小孩子不懂事,”宋知砚说道,“不打不长记性,丞相大人有时候还是过于心软了。不过本王也理解,这亲儿子,自然不是什么横冲直撞的小姑娘能比得上的。”
殷承:“……”
“要是骑术不精,可以送到宫里来,让赵参军带着练练,必然会一日千里大有长进。”
他又说。
这下殷承是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陪着笑说已经赔了那女子银钱,以后绝不再犯之类的话。
宋知砚略微颔首,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待人一走,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殷承攥紧了拳头,气的胡子直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就这么把这丢人事儿说出来了,简直……简直是……
“那逆子跑哪儿去了?”殷承转头低声吼道。
一旁的小厮回道:“回老爷,早上就不见了踪影,估摸着是去了……去了少爷惯常去的那些地方……”
他惯常去的地方自然都没什么好地方,殷承气的发抖,险些要昏过去。
今年是撞了什么太岁,过个寿辰都不得安生!-
夜幕降临,雪下了一下午,终于停了,洋洋洒洒给宫墙上堆了一层银装。
宋知砚和封赫一起回宫,各怀心事。
曹康夫人怎么会死了呢,自己才重生没几天,怎么会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的觉得自己坐庄的信心满满,这短短的几天,宋知砚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事,确实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转头看了眼封赫,借着门上的灯笼光眯眼打量着他。
就连封赫,也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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