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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又说了许多。
李妩脸上有些心虚的发烫,就如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被抓了个正着,然转念一想,就算她小人之心了,但上回宫宴他对她的冒犯,足见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那点子心虚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掐着掌心保持镇定,迎上他的目光:“我为何在这?”
像是没料到她开口第一句话是这个,裴青玄眉梢微挑,而后淡声道:“朕想见你。”
他想见她,她就出现在他面前。
就好像她是他豢养的宠物般,任凭他的心意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这轻飘飘的口吻叫李妩眉心蹙起,再看他气定神闲坐在桌边,她又想起宫宴那日的窘境,一时也不想多费口舌,只伸手抓过榻尾的斗篷,起身就往门外走。
“朕许你走了?”
不带丝毫情绪的嗓音在静谧的屋内响起,李妩脚步一顿。
身后又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你再多踏一步,朕不介意今夜叫你当寡妇。”
李妩身子晃了晃,脸上血色也褪了几分。
少倾,她捏紧手指,僵直着脖颈转身,沉眸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袭月白锦袍的帝王只屈着长指,轻敲了两下榆木桌面:“过来。”
李妩还怔怔着不肯动,直到男人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看来阿妩也厌烦了那个楚明诚。”
他明明是笑着,可话里杀意凛冽,叫李妩骨缝都嘶嘶冒着寒意,她不敢挑战他话语的真假,只得迈着沉重双腿走到桌边,又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入座。
裴青玄见她白着小脸顺从的模样,心下却并不痛快,反多有种难以言喻的窒闷,好似一团烈火在膛间烈烈灼烧着。
长指握着青瓷酒杯,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冷冽的酒水入喉,短暂缓解那灼烧感,然而视线再次触及那张清冷绷着的白皙脸庞,才缓的火气又“腾”地烧了起来。
他搁下酒杯,沉声道:“倒酒。”
李妩微怔,对上男人阴寒不善的目光,抿了抿唇,端起酒壶倒了杯酒。
才将倒满,他便端了喝,而后继续盯着她,示意她再倒。
如此倒了三回,裴青玄四杯酒水已入了腹。
倒第五杯时,李妩执着酒壶有些踟蹰,一会儿想着他最好醉死过去,一会儿又担心万一他喝醉酒发疯,自己的境况岂不是更糟?
犹疑间,酒水不觉已溢出酒杯,洒到桌面。
待她回过神,眼底划过一抹惊慌,再看对座之人,只无比平静地望着她:“上回朕还夸阿妩稳重了,现下看来,还如从前一样心浮气躁,倒杯酒都能倒洒。”
李妩嘴角微抿,盯着桌面那层透亮的酒水,低声道:“臣妇愚笨,陛下还是让旁人伺候您用膳吧,免得臣妇笨手笨脚饶了您的雅兴。”
裴青玄道:“既知愚笨,就该吃些教训。”
李妩柳眉轻拧,疑惑看他。
裴青玄下颌微抬:“这杯,你喝了。”
李妩心下一紧,搭在桌边的手不禁攥紧:“还请陛下恕罪,臣妇不胜酒力……”
“阿妩何必在朕面前来这一套。”
一声嗤笑打断她的话,裴青玄抬手,自顾自端起他面前的浮元子,眉宇间又恢复素日的温和:“从前你偷吃酒被发现,还大言不惭说千杯不倒,这才过去几年,就不胜酒力了?”
提到过往,李妩就有些恍惚,思绪仿佛也飘到青葱少年时。
那回她在皇后宫里偷喝桂花酿,恰巧被裴青玄撞见,她喝得晕晕乎乎,最后是他背着她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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