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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眼中。
赵泽瑜立刻道:“你胡说,怜姬已经入了我大启的乐籍,那便是我大启的子民,何有贱民之称?”
他一个马屁拍了上去:“父皇泽被四海,万民臣服,吸引西域入我大启受教化,你一口一个贱民,传出去岂不是有损父皇仁爱之名?”
皇帝虽不在意一个乐籍中人,可赵泽瑜这话说得对,名垂青史、后世赞誉的帝王之中可没有谁会贬损百姓的。
他当初让平宁侯继续保住侯位看的就是他识时务并且懂得不将手伸长的道理,这老东西是个什么德行他也知道,今日这老东西未免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
“平宁侯,你说,这女子身份有何不妥?”
平宁侯这一套纯属编造,倒也不愧是个老滑头,临时杜撰得倒是有鼻子有眼:“明赫身在鸿胪寺,曾经接待过西域使团,故而对西域更为敏感,这女子今日名声大噪,似是有人为其造势。”
“这往来镜湖月坊之人不乏我大启重臣,故不得不防。是以明赫秘密查访,发现这女子造册时并未达到入我大启乐籍要求,有人为其枉法。”
“近日这女子同一队西域商贩有所往来,这队商贩同西域王室有所牵扯,但明赫不愿冤枉好人,故而亲自探访,想来定是发现那女子形迹可疑。”
“只可怜我那小儿一心为国,却被秦王妃横刀拦阻,为自保才不得不反击,如今却被秦王扣在手里不知生死。臣知晓秦王殿下素来贤明仁爱,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臣只求同秦王殿下说清楚,将小儿带回家中啊。”
他说得涕泪俱下,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好一场感天动地的大戏。
赵泽瑜呆了呆,望向皇帝的眼中满是委屈无措,蓦地忽然哭得高了两个调子。
平宁侯岁数大了,又特意用得忠君爱国那种隐忍的哭法,玩的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登时叫赵泽瑜压得没了声。
赵泽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平宁侯的手指都在发颤:“你,你怎能这样颠倒黑白?”
他膝行几步上前:“父皇,儿臣绝对不敢说谎的。那鸿胪寺丞卢明赫是何等荒淫好色之徒,您派人去查一查一定能查得到的。当时他见嫂嫂一人,直接让侍卫下了死手,若不是后来我们赶到,嫂嫂就要遭他毒手了。”
他伏地啜泣不已:“萧太医今日为嫂嫂救治,父皇您传他一问便知今日嫂嫂何等凶险,父皇,那可是您的第一个孙辈啊!”
“儿臣不知鸿胪寺丞如何神通广大,为何能够在万千人中发觉怜姬乐籍有差,也不知道为何他抓捕细作不禀明父皇刑部而要大庭广众之下脱女子衣物;儿臣更不知为何平宁侯带着家丁便能将秦王府的侍卫打得重伤吐血,还要辱骂儿臣,甚至要打杀儿臣逼儿臣交出鸿胪寺丞并向鸿胪寺丞屈膝认罪。”
他举起小臂,因为衣袖宽大,小臂处又压在衣物之下,他这般一动皇帝才看清他小臂处的袖子被划了一道口子,凝着大片血迹。
赵泽瑜将衣袖放下来,少年有些纤细的手腕上方五寸处一道仍在流血的伤口便见了天日。
“儿臣自知今日有损皇家颜面且冲动,不敢求父皇恕罪,但求父皇怜惜一二替儿臣问一问平宁侯何以要如此折辱儿臣。”
平宁侯心中一阵发冷,方才他绝不曾伤到赵泽瑜,从镜湖月坊到宫中时他们一直在一处,唯有要前来时赵泽瑜去交待秦王府的侍卫时身形在那些侍卫中隐去了几息。
那伤口是正经的刀伤,深度绝对不浅,赵泽瑜竟然对自己狠到这个地步。
这世上将自己也能算在棋局中的疯子不多,但都很可怕。执棋者有了死士的决心,那便百无禁忌。
皇帝脸色阴沉,不必吩咐,张忠已经去传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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