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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又动起手了?”她喃喃,“谁在上面?”
沈如晚掌心的青光暴涨,将峰顶淹没。
她也掩身在这无边绚烂的青光里,数不清的藤蔓铺天盖地地生长蔓延,可又以更快的速度凋朽消逝,散落无痕。
宁听澜没有夸大炫耀,他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也曾是神州最顶尖的强者,甚至也许比她名声更大、实力更强。
丹成修士之间也有天差地别,面对宁听澜和面对白飞昙时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沈如晚所见过的修士里,从没有谁像宁听澜这样强。
她已看不分明眼前的光影,哪些是属于她的灵光,哪些又是属于宁听澜的剑光,尽管那纵横的剑气熟悉到仿佛刻在她的骨血中,曾经也属于她。
碎婴剑。
宁听澜的面容隐没在刀光剑影里,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即使隔着光影隐约地望着,也呈现出一种全无犹疑的冷酷。
毫无疑问,他既已出剑,就是为了敌人倒下,无论这个敌人究竟是谁,又是否曾全心全意信任追随过他。
在前往蓬山的路上,沈如晚想过很多次,如果宁听澜用碎婴剑指向她,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那时她坐在宝车中,模拟过很多次究竟该如何应对,她的剑法并不是纯粹自学,当然也有宁听澜言传身教,宁听澜了解她,她也了解宁听澜。
可当她站在宁听澜的面前,在碎婴剑熟悉又陌生的剑影中飘摇若絮,她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些苦苦思索的应对,而是一种没什么意义的、纯粹的情绪。
失意、惆怅、苦涩……什么词都好,可都无法准确形容出这种感觉。
她替碎婴剑抱屈。
藤蔓在剑光下无尽地生长,分明摇摇欲坠、已到极限,可一个分神,又顽强地生出了新枝,诛之不尽。
原本整洁气派的峰巅已是不成样子,丹成修士出手甚至能让寻常小山倾倒不存,纵横的剑气与灵光在峰巅留下深深的痕迹,若非蓬山的峰峦都有阵法加固保护,只怕连这峰顶也早被削了去。
曲不询手里握着那把不循剑化成的匕首,最后一下用力敲在束缚他的玄铁锁上,玄铁锁不堪重负地断开,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玄铁锁能锁住修士的灵力,即使是丹成修士也没法幸免,只能在玄铁锁下如同凡人。
可旁人却不知道,不循剑和他性命相连,哪怕曲不询半点灵力也用不出来,他也仍然能召出不循剑,玄铁锁对他来说便是个笑话。
曲不询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的玄铁锁,匕首化为重剑,他提剑径直走出静室。
刀光剑影映在他的眉眼间,衬出他沉凝的神容。
青光被剑影压制得有些黯淡,藤蔓生了又灭,只圈在沈如晚的身侧,似乎摇摇欲坠,可又顽强不息,永不消逝。
宁听澜心底早已泛起难平的躁意。
他教了沈如晚剑法,对她再了解不过,可沈如晚却不知道他出手时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手中有碎婴剑,而沈如晚什么都没有;他状态完好,她一路闯过来却受了伤。他满以为拿下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没想到沈如晚竟然能支撑那么久。
余光瞥见曲不询站在那里,他心里猛然一沉。
“你我之间的事,就不必再多一个人来插手了吧?”宁听澜短暂地笑了一声,对沈如晚说,“除非你就这么心甘情愿承认你自己没法维护你想要的道义,永远只能仰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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