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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一点。”她说。
曲不询低低地笑了。
他微微垂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神识如慢慢涨起的潮水,一点点朝她涌来。
沈如晚浑身一颤。
神识与神识相融交缠,冰凉凉又酥酥麻麻的,让她慢慢地向下滑落,又被他搂着撑在那里,随他沉与浮。
“可我对你不止一点。”他低声说。
沈如晚感觉到了。
在那汹涌如潮水般的纠缠和神魂颠倒里,是最缠绵的痴迷、最炽烈的爱意和最疯狂的占有掠夺,浓烈得几乎让人心悸。
“别……”她声音轻得得像是别样的邀请。
曲不询接受了这邀请。
残存的犹疑都在须臾间冲碎碾破。
她睁着眼睛,没什么力气地倚靠在那里,神魂颠倒间茫茫地不知望着哪里,声音轻轻的,濒临破碎。
“……比一点再多一点吧。”
第97章 浮生暂寄梦中梦(九)
雪岭的长夜未尽, 黯淡的夜幕拢着皑皑雪山,群峰在稀疏点星下沉默的伫立、互相凝望,万籁俱寂, 只剩下风吹过山巅带起的细细的雪, 簌簌地响动着。
三个安静的背影并排坐在山崖边, 也像是萧疏苍凉的群峰。
倘若有谁无意撞入这静谧荒凉的一角,定会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几眼, 瞧瞧这几个神容修为都出众的修士, 怎么竟毫无形象地坐在雪地里,姿态恣意, 没半点稳重,反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随性不羁。
“我可真没想到啊。”邵元康盘着腿, 一边轻轻抚着手边那个陈旧的镜匣, 长长舒了口气,“十来年前还在蓬山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从没坐一起说过话,十多年后, 谁也不是青葱年少了, 反倒有机会坐在一起说会儿话。”
“世事难料,真是谁也说不准。”他望着远处沉寂的群峰,茫茫地说着。
沈如晚抱膝坐在中间,她也像是回到了遥远的樱笋年光,没有半点负累。
她凝神望着遥遥无尽的山峦,也觉一阵恍惚。
“如果能回到那时候就好了。”她说得很随意, 没有太多思量, 正如青春年少时那样, 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语气很轻淡,“韶年后的每一年,都比上一年更多磨多愁。”
她手里握有的东西越来越少,失去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谁料邵元康听她说完,竟忽然笑了起来。
沈如晚皱着眉看他。
“什么意思?”她眼神不善,“笑我?”
邵元康目光往她另一侧瞟了一眼,笑得止不住,“你倒是愿意回去,有些人愿不愿意,那可就不知道了——再往前十几年,一句话都没和你说过吧?”
沈如晚转头朝另一侧看过去。
曲不询一腿屈起,懒洋洋地仰躺在那,望着稀疏黯淡的天星,神色波澜不惊,被邵元康嘲笑也面不改色,好似后者说的压根就不是他。
“你这就说错了。”他似乎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呢,还是说过那么一句半句的。”
邵元康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在他印象里,无论是长孙寒还是沈如晚,从来都没说自己认识过对方呢?
沈如晚也不由地看他。
“我怎么没印象?”她愕然,她记忆里可从没有这种事。
以她对长孙寒的在意,如果长孙师兄当真和她说过话,哪怕只有一两个字,她也会牢牢记在心里,别说十年了,就是再过一百年也不忘。
究竟是哪来的一句半句,他对她说过,可她却不知道呢?
曲不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就得问问沈师妹你了。”他语调闲散,又有几分喟然咨嗟,“有一次我去蓬山下的坊市,打算寻购些修练用的灵草,正巧撞见你站在大柜台后面核对草药数目,想过去问问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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