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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不询神色微微松了一些。

“对于一个会拿自己去种七夜白的人,我也很难一见面就承认身份。”他不冷不热地说,“谁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你说是吧?”

邵元康又大声骂了一句。

“我是那样的人?”他骂骂咧咧,“我和盈袖要是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你以为你和沈如晚现在还活着?你们压根就走不出这座钟神山!”

曲不询挑眉。

“是吗?”他不置可否。

邵元康几乎是不需犹豫便相信了曲不询就是长孙寒。

先前曲不询有意遮掩身份,行动和言语都和从前有所不同,看起来还没那么像长孙寒,但如今不再掩饰,那点神态和臭脾气展现出来,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相似。

对于长孙寒,邵元康自然也没什么可保留的,能说给沈如晚的自然也能说给曲不询。

“你道侣是钟神山的山鬼?”曲不询皱起眉,很快便反应过来,“灵女峰陷落——你道侣的情况恶化了?”

邵元康心事又浮了上来,方才因和旧友相认而产生的快意又淡了下去。

“上代山鬼的元灵被收容后带出了钟神山,故而盈袖诞生之初便比历代山鬼虚弱,等到几年前这些人带着上代山鬼的元灵回到这里,盈袖甚至只能时断时续地现身。”他心情沉重地说,“当时我想尽了办法,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去找了陈缘深。”

那时邵元康已因七夜白的事回过蓬山,试图禀报又被打发走,回到钟神山后,又被陈缘深登门警告过。邵元康当时怒不可遏,直接把陈缘深骂走了,此后两边就过着互不干涉、也绝不来往的日子。

可后来,邵元康把所有坚持和脸面都放下,舔着脸去了他从前耻于踏足的地方,为了求陈缘深帮他种下一朵七夜白。

“我做不出踩着别人的命成全自己的事。”邵元康心情复杂,“但我在自己身上种花,我心甘情愿,我觉得我没对不起谁。”

曲不询没说话。

他忽而想起了那日在邬仙湖上,沈如晚轻描淡写地说,花草无善恶,是用它做恶事满足自己利欲的人该杀。

“这花种出来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的。”他淡淡地说,“大凶大奸也用剑,难道我就不用了?”

邵元康短暂地笑了一下,有些释然。

“其实陈缘深这小子也挺矛盾的。”他说,“我是真看不上他这没一点担当的样子,没骨气,他是我最瞧不起的那种人。可要说陈缘深的脾气,其实是真不错,我大骂他为虎作伥,后来又找上门找他帮忙种花,他也没刁难,没提条件就答应了。”

可后来这事被翁拂知道了,说有个能让钟盈袖摆脱困境的办法,只需他们不要来打扰七夜白的事——反正邵元康也去蓬山试过了,不想袖手旁观也上诉无门。

再之后,邵元康就从翁拂那里得到了镜匣的消息。

“就连童照辛,也是他给我推荐的,说这个炼器大师可以炼制镜匣。”邵元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记得童照辛和你关系似乎不错,如果遇到这人你小心,我也不确定他和这些种七夜白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曲不询神色沉凝。

“也就是因为当初陈缘深帮我种了七夜白,所以前段时间他来问我借镜匣,说是要救人,我虽然看不上他,到底还是决定还人情,请盈袖出手,在那镜匣里附了一点零星的元灵,这样一来,两代山鬼不相容,翁拂掌握的那个镜匣便探查不到他的痕迹了,谁想到——”灵女峰竟然就这么崩摧了,险些完全倾倒。

“钟神山是盈袖的根基,她的元灵还没被收容,离不开这里,灵女峰崩摧,让她大受影响,现在几乎不能现身,只剩下元灵了。”邵元康说到此处,无尽的苦涩,“我只能想办法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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