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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宁听澜呢?”她眼神复杂难辨,紧紧地盯着他,“你可是人尽皆知的大魔头,只要我说出去,你立刻就会像十年前一样人人喊打。”
曲不询凭什么把重生的秘密透露给她?
他凭什么不战战兢兢、警惕敌视她,又凭什么对她这样的大仇轻轻放过,还要对她发那样的道心誓?
他应该一看见她就拔剑相对,又或者是漠然走远,把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深深藏在心底,只透露给那些他能够信任的人,给当年那些绝不相信他身上罪名的人。
总之不应该是她。
曲不询……长孙寒是疯了吗?
“你是想让我帮你?”她忽而低声说,“当初你忽然被缉杀,是和七夜白有关?你是蓬山首徒,能给你下缉凶令的一定是几位阁主,甚至是掌教。”
曲不询盯着她看了许久。
“是,”他说,“我是想让你帮我。”
果然,她就知道。
“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她声音冷冷的,“掌教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听从掌教之命,绝不对你手下留情,我怎么会帮你?”
曲不询叹了口气。
“沈如晚,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还和我说过,你根本没想杀长孙寒?”他意味莫名地望着她,“又变了?”
沈如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听他这么说,更是浑身发颤。
“我当时以为你是长孙寒的朋友,当然会那么说,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这你也信?”她想也没想就否认,“我骗你的。”
曲不询无言。
她这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什么离谱的话都能往自己头上扣,这是什么好事不成?
“你没有。”他淡淡地说,斩钉截铁。
沈如晚怔怔地望着他。
她忽然又静默下来了,动也不动地坐在帷帐中,像是个美艳安静的傀儡。
他凭什么相信她?
明明当初在雪原上她不管怎么问他,他都只是疯狂般地大笑,他说他谁也不信,他宁愿死。
她想起她曾经和曲不询在一起的一点一滴,他说他曾暗暗恋慕过她,他说长孙寒夸过她剑意很美,他说,只要你说,我就信。
他说了那么多或直白或委婉的话,究竟有几句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曲不询怎么会是长孙寒呢?
她鼓足勇气,放下漫长的过去,接纳一个崭新的未来,可一睁眼,美梦醒来,又回到看不见尽头的过去。
“我跟你说过吧,我最讨厌被骗。”她轻轻地说着,没有等他回答,闭了闭眼,“你现在又相信我了?为什么?”
曲不询目光在她眉眼凝注。
“本来不确定的,”他说,扯了扯唇角,勾起一个了无笑意的笑,“但现在知道了,你心悦我、在意我,我又为什么不敢信你?”
沈如晚骤然抬头望向他。
“我……心悦你?”她声音颤抖。
曲不询这回绝不想叫她再嘴硬地说出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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