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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肩长发垂泄而下,在月光中呈现出黑色丝绸一般华丽的光泽。
他脚边倒着一个气绝身亡的刺客,辨认后,卿柔枝大吃一惊。
竟是她的随行侍从之一!
定是奉了父亲的命令。
卿柔枝望着男人背影,暗暗忖度。
父亲不信她会乖乖听话,是以让死士混进随行队伍,伺机刺杀,以助她一臂之力。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就是娘娘所谓的投诚?”
一只修如梅骨的手从刺客的喉咙上拔出带血的长剑,转身准确无误地朝她走来。
竟是一早就清楚她躲在暗处窥伺!
月光之下,男人的身形轮廓逐渐清晰。
只见他黑发黑衣,长身玉立。
相貌清新俊逸,肌肤欺霜赛雪。
走动时,鬓发两侧垂下的长长穗子微微晃动,金质玉相,飘逸至极。
他用左手握剑,修长光洁的手腕上空无一物。
一照面就被拆穿了身份,卿柔枝有些答不上话。
好在四周并无人,否则大越皇后现身敌营,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整理好表情,卿柔枝仪态万方,冲他一礼:
“九殿下……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阴暗的牢房,她看着他饮下那杯掺了毒的酒。
青年半边肩膀陷于庞然阴影,身形陡峭孤绝。
反正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褚妄生得不像陛下,五官深刻冷艳,有一种十足男子气概的漂亮。
脸上溅到的血渍还未擦去,眉间薄薄一层绯红,眼睑处亦是微红。
一双眼瞳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看来时仍旧带着少年般蛊惑人心的纯真感,很容易让人忘记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卿柔枝动了动脚步向他靠近,谁知此处是个小型陡坡,又有积雪,不可避免地脚底打滑,好在被他伸手虚扶了一把。
他体温极低,不再如少时那般滚烫,而是冰冷如寒霜,死人一般让她狠狠一颤。
收回指尖,褚妄脸色冷淡:
“此地不是娘娘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这个回,自然指的是回宫,“回去之后,娘娘最好多劝劝令尊,莫再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本王不介意往生死簿上添名。”
他眸底血色闪过,是她熟知的褚妄,冷漠的语气底下藏着无边的残忍和嗜血。
“临淄王,”总算接受他已脱胎换骨这一点,她有点艰难地说,“三年前,你无诏杀害朝廷重臣,触怒陛下。陛下将你夺权下狱逐出宛京,永不召回。你心中怨恨陛下,连带着也怨恨本宫,是也不是?”
褚妄平静听她说完,眉眼间掠过一丝厌烦,“娘娘不必拿话激我。”
他看出她想试探他对当年一事的态度,便毫不留情地点破,半点不留脸面。
卿柔枝只觉棘手。
三年的时光让对方变得陌生,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感到浓重的不安,攥住手心,她垂眼轻声:“良禽择木而栖,我虽为一介女流,却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不管你是否相信,刺客之事,与我无关。”
“今夜,献玉是真心,投诚也是真心。”
她感到他冰冷的眸光缓慢落到身上。
他道:
“在娘娘心里,太子蕴才是大越正统,不是吗?”
提醒着她这个事实,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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