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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许鸢手腕上戴的那串沉香珠。

七年前,谢斯止虐杀她的亲人。

不仅因为他在黑牢里经受了四个月的折磨——更是为了,要回他的珠子。

进入黑牢的囚犯,随身的一切都会被看守搜走。

她的父亲,她的兄长不屑管这些小事,不知道珠子的下落。

于是,那个夜晚,他们的筋骨在那少年的手底一寸寸碎掉。

他有一张再完美不过的皮囊,皮囊之下,却裹着恶鬼的骨头。

事后,艾琳用了很久才将家人的遗体拼回原样,那恐怖的画面,她至今无法遗忘。

对他而言很重要的珠子戴在许鸢手上,说明这个女人对他也很重要。

——他杀死了她的亲人,她也要他尝一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可惜失败了。

但下一秒,艾琳又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她将藏在手里的东西,用最后一丝力气丢出去:“下地狱吧。”

许鸢不远处是一面石墙,那东西滚落在石墙之下。

谢斯止瞳孔一黯:“许鸢——”

止痛针只能减轻他的疼痛,并不能让他伤痕累累的虚弱身体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他离她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将她从墙下拉开。

许鸢只听到有东西坠地的声音,下一瞬,震耳的爆炸声响起。

手.雷引爆了她不远处的那座墙,碎片迸射,墙面倒塌,石块坠落就要砸到她身上。

那一刻,她手腕忽地被人抓住,踉跄着跌入了一个怀抱。

眼前被黑色蕴满,触碰她额头的,不是坚硬的石块,而是西装细腻冰冷的料子。

带着海洋调的一点白松香。

——谢盈朝的味道。

第98章

他坐着轮椅,膝上白色薄毯在扬起的尘沙里扑了一层灰。

爆炸发生那一瞬,他将许鸢拉到怀里,肩膀抵住她的额头。

许鸢从没见过他弯腰。

就像他说的——没有任何事,能给与他打击。

就算残疾,也依然傲慢、自信、从容,他向来是个不会低头的男人。

但此刻,他挺拔的脊背压得很低,温热的血从削薄的唇角流出,淌进许鸢的发丝里,又顺延着流入她瓷白色的锁骨。

见自己的血把她弄脏了,谢盈朝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他缓慢地直起脊背,几十斤重的石块从他身上掉下去。

背后鲜血淋漓,有被爆炸溅射的伤口,也有石块压伤的皮肉,西装被磨得不像样子。

看着许鸢乌黑柔软的发丝,谢盈朝拧着眉梢,眼神困惑。

不该是这样。

他不该因为女人失去理智。

艾琳无法掀起什么波浪。

谢铎也已带着人质仓惶地逃入沙漠。

黎明将至。

这一夜的硝烟终将散去,胜利的天平早已倾斜到他这边。

——只要将藏在基地里两个不听话的小孩找到,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而许鸢确实在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陷阱。

这种时候,他却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方寸。

但保护她是一瞬间产生的冲动,他无法抑制。

记忆忽然回到那年春天。

玻璃书房里,她澄澈地望向他:“您是新来的家庭老师?”

他没有回答,目光漫不经心滑过她的脸颊。

“是客人?”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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