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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谢盈朝没有断掉室内的水阀,她渴了会喝一点生水,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属于她的“囚牢”里。

一周后,谢静秋来到房间,拉开沉闷的窗帘。

许鸢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

她坐在窗前,身上纸糊的风筝的气息愈发强烈了。

谢静秋:“一定要忤逆大哥吗?”

谢盈朝和许鸢,是谢静秋眼里最般配的一对。

——谢盈朝,一个手段酷烈,因一点冒犯就能与同伴以血腥的方式翻脸的男人,他对许鸢这一点断食的惩戒,简直微乎其微。

谢静秋从前以为,他身上不存在人性。

现在觉得,或许他仅存的一点心软,都留给了一个人。

因为消瘦,显得许鸢那对眼珠格外漆黑,像黑色的琥珀。

她沉静地说:“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温顺和恐惧里,我装累了。”

“可他对你已经很好了。”

“好?”许鸢挑了挑眉梢,“听话了,摸摸羽毛,不听话,就用链子锁起来,我对他而言,只是一只鸟,这样的好,你想要吗?”

谢静秋没有再说话。

许鸢盯着窗台的玫瑰。

她没给玫瑰浇水,枝头的花苞干黄,仿佛随时要枯萎。

她在思索。

这些天来,谢静秋是她唯一见过的活人。

谢斯止臼齿里的东西想要送出去,这也是唯一的机会。

她不敢肯定,今天谢静秋离开后,下次出现的会不会是谢盈朝本人。

可谢静秋,真的会帮她吗?

察觉到许鸢的凝视,谢静秋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我如果想要背叛大哥,那年就不会救他了。”

“抱歉。”她说,“没办法放你走。”

许鸢收回视线。

行不通。

拜托谢静秋将臼齿送到赛诺集市东街的花店,是件很冒险的事。

她对谢盈朝太忠诚了,未必会被说服,稍不留神,就会殃及到花店的老板——还有此刻就在瓦巴城,却因得不到金斯莱家族基地内部情报,而迟迟无法救人的谢铎。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许鸢视线落在窗外。

每隔三天,都会有车子从瓦巴城送来物资。

两辆卡车停在基地大门外。

司机和他的帮手下车,从车厢里搬出基地所需的日常用品和食物。

送货的人只负责把东西搬下车,基地的士兵负责抬进来,外来人不被允许踏入基地一步,戒备森严。

那些搬货的外来人里,有一个人身材比起其他壮汉略微瘦削。

他带着防沙面罩,看不清面孔,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玫粉色围巾。

“静秋。”许鸢忽然开口,“我在这里很闷。”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

屋外是烈日与风沙。

许鸢太久没吃东西,有些虚弱。

她五指紧紧并拢,渗出的汗液裹住了掌心的臼齿。

——刚刚,她用换衣服作借口,把谢静秋支出房间,将埋在花盆里的臼齿取了出来。

背后跟着两个背枪的男人,许鸢蹙起眉头。

“怎么了?”谢静秋大大咧咧的是性格,心思却很细腻,看出了她的警惕。

“我在黑牢见过他们。”许鸢低声说,“当时,他们把一个女人……”

事情确实发生过。

只是那些人长什么模样,许鸢早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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