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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满脸是泪,不停求饶,可在这种地方,只有凶狠的野兽,没有人性。
一路走下去,类似的景象越来越多。
一个人质的家属正通过电话苦苦哀求,想要降低一点赎金的价格。
结果,人质直接被砍断了一只手,发出野兽濒死般痛苦的声音。而站在一旁,金斯莱家族的人,将他那只断手丢在地上,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像是看了什么有趣的戏剧,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那人的血溅在了许鸢的衣摆,她停下脚步。
谢盈朝的轮椅也随之停下。
他仰头,女孩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您不该是这样的人。”她说。
谢盈朝是很残酷没错。
但许鸢所认识的谢盈朝,不会低劣到以折磨人为乐。
她此刻眼前所见的一切,不像人间,而是一场地狱里,劣质群鬼的盛宴。
“人在高处,俯视脚下,对蝼蚁自然会悲悯。但实际上,那不是心软,只是不屑。当跌落尘埃里,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世界,这种时候,谁又会在乎尘埃里的别人?”
他嗓音淡淡的:“许鸢,你并不了解我。”
许鸢平静地说:“只有一无是处的懦夫,才会看重世俗加诸在人身上的负累。”
谢盈朝眉梢一挑——他曾说过的话,许鸢竟记得。
入眼的景象惨烈。
她仍站得挺拔,只是似乎被周围的景象刺痛了,睫毛轻垂,不愿意再看。
换成别人,谢盈朝或许会厌恶。
他蔑视一切懦弱的东西——心软的人、善良的情绪,低泣的哀求。
但许鸢——她安静地站着,安静地开口,有种天然的、让人心里宁静的慈悲。
换作从前,谢盈朝或许会为了让她开心而制止。
但此刻,他没有说话,继续带她朝前。
黑牢最下方,有一间独立的囚室。
在那里,许鸢看见了谢斯止。
他被拷在一张铁椅上。
囚室内温度很低。
他双唇惨白,脸颊失去血色,蓝白色的病服单薄地贴在身上。
听见声音,谢斯止抬头,当看见许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漆黑碎发遮住的眼眸,一抹情绪飞快地闪过。
但稍纵即逝后,就换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哥今天来晚了。”
谢盈朝自然地牵起许鸢的手:“你的颜料很牢固,抹去它,花费了我很多精力。”
许鸢肩上的那个“谢”字已经消失了。
谢盈朝只说“抹去”,没有细节的言语,留下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想象空间。
谢斯止深邃的眼底浮起了几道血丝:“是吗?”
他声音平静:“哥没有在嫂子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嫂子?”谢盈朝呢喃着这个词,眼神一瞬间意味深长了。
许鸢想挣脱他的手,却在下一秒,听见谢斯止说道:“说起来,哥还要感谢我,把她送到你的身边。”
“我要谢的,远不止这一件。”
兄弟之间对峙的氛围,外人无法插足。
只察觉到到一阵异样的凛冽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谢盈朝的保镖拿着一柄医用的拆线剪刀,走到谢斯止的面前,解开了他病服的纽扣。
他之所以看起来干净,不是没有受伤,而是每天都有人为他清创治疗。
那天,赛诺集市上的子弹穿过他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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