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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谢斯止的后背全是新旧交叠的伤疤,斑驳苍白。
春夜的风吹动他额角的碎发,他一动不动,背影孤拔。
皮鞭着肉的声音一道道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叫人心惊胆战。
谢斯止闷闷哼了一声。
从始至终,脊背没有弯下分毫。
许鸢离得很远。
灯光晃晃,那一刻,她却仿佛觉得,有血溅落在她被风拂动的裙角上。
第03章
谢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给许鸢安排了一栋不错的小楼落脚。
房间的床是柔软的。
她很久没有在这样舒服的床上睡过觉了,可辗转反侧了半宿,依然难以入眠。
她在想晚上的事。
那个叫谢斯止的少年挨了一顿鞭子。
谢文洲失去了他的把柄,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
他不敢再动许鸢了。
很难说清,被青木帮卖去拍片和被送给谢盈朝做玩物哪一个更凄惨。
但至少现在,她离开了那间暗室,也摆脱了谢文洲的魔爪。
外面空间足够广阔,外面的人也形形色色。
在这样的世界里多待一天,她就多一分自救的可能。
只是那个少年,许鸢不由自主去回忆他的脸。
初见而已,他明明可以与谢文洲达成互惠互利的保密协议,却毅然脱掉衬衫跪在屋外受家法。
受完罚,他后背血淋淋一片,叫人心惊。
许鸢住在小楼的二层,阳台门敞着,烟草味从楼下飘来。
她起身走到阳台,透过栏杆朝下看。
月色里,谢斯止站在玫瑰田边
他原本的衣服沾上血了,换了件黑色的绸缎料衬衫,扣子没扣,指尖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
晚风鼓起他的衣衫,脊背上的鞭痕纵横交错,布露着血色。
他没有包扎上药,任由它袒露在冰冷的晚风里。
袅娜的烟雾从他唇间一丝一丝逸出来。
“你叫许鸢?”
“今晚的事,谢谢你。”许鸢轻声说道。
“K国弗拉克斯曼公爵的大儿子,埃德温·弗拉克斯曼,是谢盈朝读书时的挚友,谢盈朝去参加他的婚礼,顺便视察谢氏在海外的生意,他离开近一个月,算算时间,快要回来了。”
谢斯止清瘦苍白。
当他的视线巡游过盛开的玫瑰花田时,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厌恶来。
“你猜,庄园里的玫瑰为什么这样鲜艳?”
谢斯止回头,露出一个顽劣而残忍的笑:“十天,也许二十天后,许鸢,你也会在这里长眠。”
月色下,少女静了。
“谢斯止。”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音调淡淡的,出奇得好听。
她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谢斯止掀起眼帘,眼中略带诧异。
穿着棉布睡裙的少女平静地俯视他。
她没有请他救她。
而是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也是,天平不能只有一端的砝码。
这世上没有童话,更不会有从天而降的王子施以援手。
她想要逃离这座囚笼,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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