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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将领和幕僚同俞浅浅不相熟,对这位准太后,面上多是恭敬。

俞浅浅看着樊长玉,说:“我知你是为我好,我和宝儿已欠你和侯爷诸多,杀齐旻,便让我去吧。既除了他,又能问出随家和魏严的勾结,只利无害。”

樊长玉再多劝阻的话,便也都被俞浅浅这番话给堵了回去。

她最终只看着俞浅浅道:“那我陪你去。”

第163章

难得不是个雪天,日头熏暖。

樊长玉抱剑站在行宫殿门外,看院墙外头恣意伸展的枯树枝丫,暖阳斜照着这边,远处的墙头和枯枝上积着一层白雪,阳光洒下来,便也晕开一层淡淡的金色,空气却仍湿冷得厉害。

俞浅浅端着汤盅走进了内殿。

齐旻似知道她今日要来,因伤势下不得地,便只靠坐在榻上,肩头披着件绛紫带银灰的外袍,在窗前的明光下,那衣裳上的银灰隐约显出祥云如意的花样来。

他的头发似也打理过,重伤卧床多日,却不显脏污,依旧同从前一样,乌黑发亮,缎子似的。

只人清瘦了许多,恍惚间都撑不起那一身衣裳了。

俞浅浅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端着汤盅继续上前。

齐旻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没回过头来,瞧着窗外在化了雪的院子里觅食的两只鸟儿,搭在被褥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指上的扳指,指骨修长,竹节一般,却森白干瘦得厉害,直让人担心那双手若是稍微用力握什么东西,骨节便会不堪重荷断开。

没人说话,只有俞浅浅将汤盅放到桌上后用细白瓷碗盛汤的细微动静。

“孤以为,你不会来了。”

俞浅浅端着装了汤的瓷碗自桌前转身,便发现他不知何时看过来了,目光依旧阒暗沉郁,像是悬崖上的秃鹫,又似冬眠后出洞觅食的毒蛇。

俞浅浅嘴角扬起一个温婉的弧度,目光却清凌凌的,毫无惧色地直视着他:“总得亲自来送你这最后一程。”

齐旻便看向她手中那碗羹汤,黑眸中翻滚着未辨的情绪:“难为你还专程熬了盅雪蛤汤,费心了。”

俞浅浅笑笑:“大牢里的死囚要上刑场了,也得吃顿断头饭不是?”

她伶牙俐齿,笑不达眼底。

齐旻静静看着她:“孤倒是不知,你还有这样伶俐的口舌。”

她怕疼,怕事,怕死,最听话不过,似乎是个没主见老实的,但就是在这副表象下,又藏了一颗极野的心,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谋划逃跑。

每一次被抓回来了,她也不会歇斯底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从来不会做半点让自己遭罪的事。他给的一切惩罚,她都受着,让人觉着她乖了,可若有下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头也不回地跑。

这样光彩熠熠的样子,却是他没见过的。

俞浅浅用汤匙搅着碗中的汤说:“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

她不愿再同他多费口舌,直接问:“你这么恨随家,太子妃娘娘当年也用一场东宫大火将你变成了随家大公子,为何?”

齐旻看着她不说话,似觉着她冷漠得有些陌生。

俞浅浅淡淡同他对视:“这江山是你们齐家的,当年死在锦州的也是你父王,如今要给随、魏两家定罪,你总不至于还想替自己的仇人隐瞒?”

听出她语调中淡淡的讥讽,齐旻又看了她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缓缓道:“父王留给我的影卫中有一人唤傅青,是从当年的锦州城逃回来的,援军和粮草久久未至,父王派他前去崇州求援,隋拓不肯发兵,还欲乱箭射杀他,言锦州一破,这天下就该改姓魏了。”

俞浅浅神色间有了细微的波动,却没做声,齐旻嗓音毫无波澜地继续将当年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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