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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深处的壁龛里插着火把,松脂味儿混着大牢里经年不见日光产生的霉味,飘散在空气中,熏得人昏昏欲睡。
大理寺牢房呈“十”字形布局,每一个岔口进的都极深,往里约莫有二三十间牢房,四名狱卒分为两人一组,便在这一条单道里来回巡视。
中间四条道汇处,设了刑房和值守室,牢头和副牢头通常都是候在这里,便于接待前来牢里审讯犯人的大官,若是有劫狱者,一旦听到动静,也能及时敲响值守室的大钟。
这一夜牢头和副牢头坐在方桌前,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
“不成,我得去洗把冷水脸醒醒神。”副牢头打着哈欠起身。
牢头撑着手肘也是昏昏欲睡,道:“给我也打盆水来,这严冬腊月里,可真容易犯困。”
副牢头应了声,便出去打水。
牢头睡眼惺忪又打了个哈欠时,半睁眼间却发现有一团高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
牢头心中一凛,但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一手刀砍在后颈,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两名巡视走到岔道口.处的狱卒正要出声,耳际似乎也有风声逼近,随即颈后一痛,软趴趴倒地,隐约还有骨节错位声响起。
谢征打晕了牢头,回首一看,便见樊长玉着一身夜行衣,正蹲在地上给一名狱卒正骨。
面对他投去的不解的目光,樊长玉尴尬道:“没注意,下手重了点,把人肩膀给砍脱臼了。”
手臂接回去的刹那,剧痛让狱卒转醒,只是一声痛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又被人一巴掌给拍晕过去了。
端着一盆冷水回来的副牢头瞧见这一幕,惊得手中木盆掉落,张嘴便要大呼有人劫狱,怎料立在牢头身边的那名黑衣人,身形有如鬼魅般瞬间逼近,以手为剑指在他喉间一点,脚尖再抵着下落的水盆往上一挑。
副牢头只觉喉间一痛,歇斯底里大喊也再发不出任何声音,而那险些掉落在地的水盆,也叫那黑衣人轻轻松松接住,就连颠簸浪出去的水,都被他一滴不剩地接回了盆里。
副牢头心中大骇,拔腿还想跑,叫赶过去帮忙的樊长玉一个箭步跃起,肘关击在他后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樊长玉浅浅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最后一个。”
来这值守室前,她们已从窗户潜入,劈昏了牢内巡逻的其他狱卒。
谢征从牢头身上取出一串长短不一的钥匙,说:“随家人关押在甲九间。”
樊长玉跟着谢征往标了“甲”字迹号牌的牢房甬道走去。
夹道内每隔数丈就有火把照明,她们无需提灯。
随元淮的妾室和独子作为重要钦犯,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狭小的牢房。
牢房门上拴着的铁索有婴儿手臂粗,谢征只能挨个试那一大串试钥匙,细微的铁链响动声惊醒了旁边大牢里关押的犯人。
只是他们都不敢出声,因为不确定来的人是要杀他们的,还是要救他们的。
被单独关押的那对母子,女人比起樊长玉初见她时,更蓬头垢面了些,用力抱着自己怀中的孩子时,单薄的衣料绷紧,瘦得几乎能看到她后背凸出的骨节。
她看着牢房外的谢征和樊长玉,眼底没有希翼,只有惊恐,就连抱着她孩子的手都在不住地发抖。
未免节外生枝,樊长玉也没出声,只在夹道前方替谢征放风。
怎料对面一间牢房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突然歇斯底里大喊:“劫狱啦——杀人啦——”
靠近牢房顶用来透气的几个鸡蛋大小圆孔处,透出一片攒动的火光,显然老头的叫声让大牢外的守卫听到了。
谢征眸色一冷,樊长玉也是瞬间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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