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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染红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他虚弱摆摆手,说:“伤到了肺腑,这两日咳得是厉害了些。”

注意到樊长玉两只手都被缠了起来,他问:“你伤势如何?”

樊长玉道:“末将身上也只有这两只手称得上是大伤了。”

贺敬元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又止不住低咳起来,好在这次没先前咳得厉害。

他欣慰道:“后生可畏啊,长信王在大胤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你手上这伤,换长信王一条命,怎么着也是值了。”

樊长玉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疤脸人射了长信王一箭,驾马疾驰过来接自己的情形。

她记得他揽自己上马的力道,也记得那熟悉的气息。

若是没有他补的那一箭,就算长信王最终会因她那一刀刺破了脏器而死,她只怕也会力竭抓不住长信王的剑,死于剑下。

但小五说谢征压根不在崇州。

樊长玉觉得,要么就是自己当真意识模糊记错了,要么,就是小五骗了自己。

可能让小五撒谎骗自己的,也只有谢征了。

想通这一点的时候,樊长玉几乎是心口一跳,恨不能立马回营逼问小五谢征在何处。

碍于贺敬元还在,才先行压下了这念头。

谢征如今的身份不方便暴露,樊长玉便也没贸然说他易容上战场救自己的事,只谦逊答道:“大人谬赞了,末将只是运气好,才侥幸刺了长信王一刀。”

贺敬元眼底欣慰更多了些:“你是个好孩子,有这份踏实在,往后的路,你能走得更远的。”

樊长玉拘谨道:“谢大人夸赞。”

贺敬元看出她的拘束,指了指床榻边上的一张小方凳,吃力道:“坐吧,有些话,也是时候同你说了。”

樊长玉刚坐到凳上,听到贺敬元这话,指尖下意识收拢,什么也抓不到,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双手都被纱布缠成了个球。

她不自觉绷直了背脊,问:“是关于我爹娘的事吗?”

贺敬元面露诧异,似没料到樊长玉已经知晓自己同她爹娘的关系,随即才缓缓点头,“我听文常说过,你查了蓟州府的卷宗,想弄清楚真正害你爹娘的是谁……”

他浅浅叹了口气:“你爹娘把你们姐妹俩托付与我时,就是不想让你们再沾染上一辈的因果,只愿你们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可惜世事难料啊。”

樊长玉想起爹娘在世时候,一家人过的平淡温馨的日子,以及爹娘突然离世和在清平县遭遇的那几场刺杀,心口沉了沉,问:“我爹娘……究竟是何身份?”

贺敬元看着她,似透过她看到了几分故人的影子,语气里不乏沧桑:“你爹曾是魏府家将,因能力出众,被赐予了魏姓,唤祁林。丞相嫁妹与谢临山将军后,你爹跟去了谢将军麾下做事,后来才入赘给了谢将军麾下的孟老将军。”

樊长玉听到此处,瞳孔不由一缩:“孟叔远?”

这个大胤朝三岁小儿都知晓的、导致了当年锦州惨的罪魁祸首。

贺敬元明白她这一刻的心境,叹息道:“孟老将军是谢将军最为倚仗的老将,你爹当年入赘给他的独女,谢、魏两家亲上加亲,本是一门喜事。只可惜后来锦州被困,孟老将军押送粮草失误,才铸成了那等无法挽回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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