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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心催肝的美梦。
郎中很快便进来,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已无心去听辨,只是静静地待着,安静下来,重新归于死寂。
“派人去找她。”
“她那样聪慧,定然能从那火里逃出来。”
圆石此时哪还敢刺激自家主子,忙顺着话道:“侯爷放心,已派人找了,您好好养着,待南枝姑娘找回来了,才好快些启程回京。”
齐敬堂盯着帐顶沉默下来,半晌,他沙哑出声:“更衣。”
“侯爷,你伤势太重了,郎中说只要那砸下来的木头再偏一点……”
他却仍旧执着:“更衣,我要去找她。”
圆石终究拗不过他,只得擦擦眼泪,扶着齐敬堂起来,小心地替他穿戴好衣物,见那纱布又隐隐透出血来,他忙别过眼,不忍心再去看。
很快马车来到了曾被大火吞噬的那处旅店,圆石替自家主子裹上大裳,扶着他走下马车来,冷风一吹,齐敬堂掩唇低咳几声,一抬眼,见皑皑的白雪之中,一堆焦黑的断壁残垣、朽木灰烬。
他身形忽地一僵,随即挣开圆石搀扶的手,身形晃了晃,却还是一步一步往那断壁残垣中走去,冷风裹挟着焦糊的气息钻入鼻腔里,这一夜的冷风都没有吹尽,可见昨夜火势之烈。
他慢慢走进去,似有一节还未烧完的门栅,在风里颤巍巍地摇动,他手指轻轻一碰,哗啦一声如摧枯拉朽一般,门栅忽然倒地,激起一阵灰尘。
而他也如山林崩坍一般,骤失了力气,他轻轻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堆灰烬,摊在掌心里,渗血的纱布顿时被染黑。
他看着风将掌心里的灰吹散,有些怔然。
撑起身,往前挪动几步,扒开杂乱的朽木和器皿,在这茫茫的灰烬中翻找着什么,他盼着找到,却又害怕找到。
终于,在他血肉模糊的手掌拨开积雪,扒开断木之时,忽听“叮”的一声,像是金属的脆响,他手一顿,手探进缝隙里找寻,摸到冰凉的一个物件。
他掏出来,慢慢擦掉其上的灰烬,却仍能从这金镯子的扭曲形态中窥见其上熠熠生辉的红宝石,以及其上有些模糊的莲花纹。
这是他生辰时送给她的镯子。
他忽地如烫着手一般扔掉了那个镯子,一手撑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几步,胸腔剧烈咳嗽起来,不是,这一定不是她的镯子。
转身却被积雪绊倒,踉跄几步,栽进雪地里,却仍一掌撑地,再次站起身:“圆石备马!她定然就在附近!我要去找她!”
圆石却扑过来扶住他,双膝跪在雪地里,哀求道:“侯爷!侯爷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您不要再找了,南枝姑娘她……她已经去了,已经去了啊!”
“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喝止。
圆石却再不肯收声:“南枝姑娘她已经去了,侯爷您今日便是杀了奴才,奴才也要说这一句,昨夜待火势一灭,侍卫们便已经进来清理寻找,找到了许多件咱们侯府的首饰,还有……”
他不敢再说下去:“奴才怕您伤心,提早便叫人收好了,哪知竟漏了这么一只镯子,侯爷,侯爷您要保住自己的身子啊!”
见侯爷又要挣开自己,圆石?忙道:“侯爷,您只有保重身子才能给南枝姑娘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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