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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伯是太后内侄,在朝中任户部尚书,也是太后母族如今在朝中少有握有实权的重臣。
太后叹了口气,冷冷道:“哀家只知他素日铺张奢靡,没曾想私底下这么多肮脏,偌大的户部,边边角角的油水加起来也够你们一辈子享用不尽了,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敢打上赋税和官仓的主意了!岂当国库是你家开的?”
成安伯夫人也自知没脸,可眼下除了太后还能求谁,“听说是谢首辅亲自呈上的票拟,这是要将我夫往死里逼啊,还请太后娘娘做主啊!”
居然又是谢昶!
太后横眉瞪目,一掌拍在桌案上,心口一时起伏难平。
当初殷重玉也是因为他从严处置,流放北疆途中丢了性命,如今成安伯落入他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成安伯夫人跪在地上涕泣涟涟:“如今也只有您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了,他到底是您的亲侄,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太后被她哭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道:“好了,皇帝那边哀家自会去说,只是皇恩浩荡也挡不住他罪恶滔天,你也好自为之吧。”
成安伯夫人哭哭啼啼谢了恩,退了下去。
太后坐在榻上长长吁口气,成安伯有个女儿,原想着扶持一把,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嫡孙,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成安伯不掉脑袋都是皇帝仁慈了。
人一走,太后也没了礼佛的心情,正欲回宫思量对策,却见含清斋的十几个姑娘搬了画架,整整齐齐坐在临溪亭下作画,那个着天青绿垂柳暗花长裙的丫头,可不就是谢昶的妹妹!
众人见太后迎面走来,赶忙放下手中的笔墨,起身行礼。
太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盯了一眼阿朝,又侧头询问身边的教谕:“今日这含清斋可真是热闹,不知课题为何呀?”
授课的是翰林图画院的一名画师,闻言拱手道:“回太后,是‘暮春’,时下春色将阑,落花琼玉也是人间妙景,下官便想着,让各位姑娘在殿外取景作画,不想惊扰了太后礼佛,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笑道:“张教谕别出心裁,何罪之有?你们也都莫拘着了,既是取景作画,那就继续吧。”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外取景作画,也是姜燕羽的提议。
都知道太后今日会在咸若馆礼佛,而临溪亭又是进出揽胜门必经之处,能在太后面前露个脸,展示自己的画功,也是难得的好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果然太后瞧过姜燕羽笔下的《落花堕枝图》后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又扫一圈其他人的,果真没有再比这幅更有意境。
轮到这位谢家小姐,太后瞧了眼她画中的鸟,不禁冷声一笑:“这是何物?倒是稀奇。”
阿朝知道自己没有画出神韵来,闻言不禁有些脸红,垂首如实道:“回太后,是杜鹃。”
太后一笑:“谢阁老难道从未教过你作画?这画功还需狠下功夫啊。”
阿朝心道太后怕又是来挑刺的,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只能拱手应道:“臣女惭愧,谨记太后娘娘教诲,日后必当勤学苦练。”
太后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再看看那画,“也是,毕竟不是嫡亲的兄妹,也不是人人都像他谢昶那般天纵奇才,只是首辅大人毕竟收留了你,也该尽好教导之责才是,画成这样,说出去到底不……”
“没有教导好阿朝,是臣的失职,臣这就将人领回去,好生教导。”
从听到那句“不是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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