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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师来给他掐了命,说他八字轻,生在冬天,脉里染寒,有早夭的征兆。
破解方法也很容易,把生日从冬天改到春天就完事儿了,户口本上一写,社会主义大红章子一盖,什么妖魔鬼怪都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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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路辞到底是一月出生的,按他们农村老家习惯,生日还是得在出生这天正式过。
今天既是十八岁成年生日,又是球队拿奖的大好日子,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林咏梅在家里为小儿子精心打扮了一番,给路辞穿了一件红色毛衣,又往他脑门上夹了个红色发卡,连扎小辫儿的皮筋都换成了红色的。
“好了,”林咏梅往他脖子上戴了一条白色毛绒围巾,揉了揉路辞脸蛋,亲昵地说,“妈妈的小宝贝儿,真好看,真可爱,像个小福娃!”
路辞喜滋滋,对着穿衣镜前后左右臭美了一通,问道:“妈,是不是太红啦?”
“今天我们家小宝贝十八岁,红点儿怎么了?”林咏梅说,“多喜庆啊。”
路易叼着个苹果溜达过来,路辞朝他显摆:“哥,你看我像小福娃吗?”
“我看你像猴子屁股,”路易揪他耳朵,取消道,“山丹丹的那个屁股开花红艳艳。”
“路小富!”路辞踹他哥,“我要是个屁股,那你就是个屁,我把你给放了!”
两兄弟闹了会儿,路祖康在楼下喊:“路大富,好了没,出门了。”
“来啦!”路辞飞跑下楼,“来了来了!”
“哎哟你妈给你穿的什么啊,”路祖康不忍直视,非常嫌弃,“红得晃眼睛!”
路辞还得意呢:“我妈说我像小福娃。”
路祖康抄起车钥匙:“你还小福娃,撑死是个招财猫。”
“我妈还说了,你眼光不行,土大款一个,没有审美。”路辞嘻嘻笑。
“臭小子!”路祖康敲他脑袋,“再哔哔就自己走路去!”
路辞穿上羽绒外套,整个人裹得像只北极熊:“那我就冻死喽!”
“福娃冻不死。”路祖康说,“把大门开了,我去开车。”
路祖康现在进进出出都有司机接送,但每年妻子和两个儿子过生日的时候,他都坚持亲自开车。
他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时髦的仪式感,但老婆儿子生日嘛,是天大的事。
要包最好的酒店,准备最好的礼物,布置最体面的排场,当然也得开最名贵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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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路祖康七位数的跑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见惯了豪车的礼宾服务生都目瞪口呆。
路辞裹着围巾下了车,被寒气冻得一哆嗦。
路祖康摇下车窗:“快结束了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了知道了,”路辞看班群里人都到差不多了,心早就飞了,“走了啊。”
陈放问他到了没,他回复说“到了到了”,加快脚步往里走,刚穿过小广场的音乐喷泉,听到有人喊他:“路辞。”
路辞循声扭头望去,黑黢黢的花坛边上站着个人,个子很高,腿很长,一只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点火光,正在抽烟。
“季时风!”路辞兴高采烈地唤了一声,撒腿跑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来多久了,这里多黑啊,你怎么不上去呀,我看陈放他们都到了。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抽根烟。”季时风掸了掸烟灰,“刚到。”
路辞“哦”了一声,咕哝说:“我还以为你等我呢。”
但凡他细心点儿,就会发现季时风身后的吸烟柱上已经掐了五六个烟头,显然不是刚到。
“等你干嘛,这么冷的天。”季时风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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