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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那人交换了,是他在酒店摆生日宴,是他拥有了一台最新款PSP。

电话铃声把季时风惊醒,农贸市场的老板说有一批海货运到,去冷库卸货加两百,问季时风去不去。季时风抹了把脸说去,戴上一双不怎么保暖的保暖手套出门了。

渐渐的季时风也不做这种“交换人生”的白日梦了,反正梦醒了该打工还得去打工,他更懒得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那套鸡汤来自我安慰,有这怨天尤人的功夫,能多拉两车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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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要搁别人身上,指不定就酿成个“贫困少年因嫉妒而残害同学”之类的社会惨剧,好在季时风这人特别擅长自己磨自己,磨着磨着就把他自个儿磨平整了。

别人爹妈是谁家里几口人关他屁事,别人有钱没钱关他屁事,别人过生日在哪里请客关他屁事。

“关我屁事”这四字箴言贯穿了季时风迄今为止整个学生时代,这四个字实际上是他在向内自省,他在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嫉妒、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比较,同时也让他身上逐渐出现了一种可以说是“冷漠”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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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觉得他这心态夸张点说都快臻于化境了,学校里学校外他见过的有钱人不少,不把钱当回事的人也不少,季时风心里都没什么波动,坚决贯彻“关我屁事”原则,说到底就不是一路人。

路大富也有钱,路大富也不把钱当回事,路大富和他也不是一路人。

但这次,季时风的心情却有了微妙的起伏,路辞和他之间的差距让他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不同于羡慕、攀比、嫉妒,但具体是什么,季时风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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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没觉察季时风眼里一闪而过的低沉,他以为季时风是因为没用润肤露后悔了,于是扭过身子向季时风展示自己抹过润肤露的脸蛋:“看看,看看,看看什么叫如花似玉,什么叫吹弹可破。”

季时风正烦闷着,没搭理路辞,佯装专心致志,继续做手里的试卷。

路辞全方位无死角地表演了自个儿的吹弹可破,见季时风瞅都不瞅他一眼,不高兴地敲敲桌子:“你能不能和我说会儿话啊?这么没礼貌呢!”

季时风头也不抬:“没空,写题。”

“写题有陪我讲话重要吗?”路辞理直气壮。

“有。”季时风言简意赅

路辞憋屈了:“我就和你讲两分钟,一分钟也行呀。”

季时风心烦意乱:“半分钟都是浪费,闭嘴,转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路辞更不高兴了,脚在桌子底下踹了季时风一下,“谁稀罕和你讲话似的!”

路辞说完就转回身,故意把椅子拉的很大声,哐哐响。

季时风握笔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更沉甸甸了。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很讨厌、很不尊重人,但季时风在尤为直观地感受到他和路辞的差距后,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推开路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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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节课,路辞坐的倍儿端正,一根头发丝都不往后面歪。

午休的时候,路辞实在憋不住了,不和季时风说话好难受,就和发瘾了似的,浑身刺儿挠。

借着和陈放闲聊的功夫,故意侧着身子坐,一只手肘搭在季时风桌面上,眼珠子往季时风那儿瞟。

季时风还在写那张傻逼的试卷,路辞心里嘀咕,季时风平时做题比坐高铁还快,这他妈的什么卷子这么耐写,写了一上午都没写完。

路辞眼珠子瞟得都快成斜眼了,总算看到了季时风写的是什么考卷。他弯下腰,在自己桌子底下的书篓里一通翻找,总算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那份卷子,翻到参考答案,转身照着季时风的卷面一看——

“靠!你可别写了,没一题做对的!”

季时风眉头一皱,把笔扔到一边,接着把试卷往抽屉里一塞。

路辞看他一脸不爽,讪讪道:“你别恼羞成怒啊,我也不知道你能做这么烂,说明你还有进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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