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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是程雪意的心腹大患,即使他肯让位,程雪意也必要除他。
更何况,继承庄主之为乃是师父遗命,他即使赌上一条性命,也绝不会答应庄主易位之事!
柳成归带着人去西山口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的。
从担任饮雪山庄的那一日起,他就过着这种日夜惶恐的生活,怕人说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怕人说自己配不上庄主之位,更怕来自师姐怀恨忍怒的目光。
那目光日渐阴郁,柳成归常常怀疑总有一天,他师姐会忍不住化作一匹豺狼披上来将他拆骨食肉。
他为此日夜难寐。
这一天,终于到了。
然后他们匆匆赶到了西山口。
西山口,最低级的杂役弟子正面无表情地扫着落叶,一对师徒正抱在一起上演感天动地师徒情。
纪寒声是那片落叶深情风景里格格不入的一抹突兀。
现在,突兀又多了一群。
“师父!徒儿好想你!”林晚抱着大号的背深情表白。
“徒儿,你不在的日子,为师也甚是想念。”程雪意抱着小号的背深情对答。
“师父!我下山专门带了好吃的给你!”林晚孝心可嘉。
“徒儿,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为你炼制了一些防身丹药。”程雪意满脸慈爱。
最后,她们落叶晚风中分开,相互对视着,互通心意,又再次抱在一起。
“哦,师父!”
“啊,徒儿!”
好一对互相挂念,暧昧不清的师徒,连老天也该为这对师徒的感情感动流泪——
如果没有纪寒声黑着脸毫无存在感地站在一边的话。
如果没有匆匆赶来的庄主一群人站在一边的话。
看着那对浑然望我的做作师徒,纪寒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默默转身离去。
柳成归等人尴尬地静立了几分钟,也默默退回了逸仙台。
因为被人围观而戏瘾大发,准备和大号来一场史诗级酸臭师徒恋表演的林晚和大号深
情拥抱完,一转身,只见人走茶凉,硕大的西山口只剩下她自己两个。
连扫地弟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扫完地走了。
西风萧瑟,林晚裹紧尴尬的皮,灰溜溜地和大号回了金檀台。
……
逸仙台,尴尬的长老们还在等着庄主的意见。
柳成归把自己关在静室独坐了半刻钟,才一脸疲惫地推开门走出来,对众人说:“散了吧。”
是他的错。
是他自己过度紧张了。
所以啊,在修仙界,实力弱就是原罪。
当弱者战战兢兢日夜难眠地努力维持表面平静时,强者只需要不经意的一个喷嚏,就能推翻满桌的筹码,吓得弱者如跳蚤一般满地蹦跳。
他就是那个满地蹦跳的小跳蚤。
可恨呐可怜。
柳成归在书房静默无声地处理了一整晚的事务。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他去了趟自己家。
静谧的红林里,西风烈烈,柳成归一只手扶着儿子稚嫩的肩膀,看着他那张惶恐又圆润的小包子脸一字一句认真叮嘱,认真到脸庞都几乎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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