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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抢先进入东郡是为劫掠,抢夺其他鲜卑部族“应有”的战利品,但同时他们又在狡猾地等待着那些部族进入东郡,成为他们的援兵。
这很麻烦,她想,如果迟迟找不到,鲜卑人会越来越多,直至人数超过他们。
想四处派哨探点起烽火也不行,臧洪只能控制濮阳以东的区域,往西的地方官原本是谨慎合作的态度,现下袁绍檄文传来,连下邳陈氏都要写投诚信了,那些县令哪里还有胆量来帮她抓鲜卑人?
但如果无头苍蝇一样地四处碰运气,这支兵马能落得李广那样的下场都算不错——因为这里可没有卫青来替她兜底!
【换一个角度想,】她像黑刃一样对自己说道,【东郡的战火已经烧了大半年,乡野间的百姓已经流离大半,哪里还有那么多男女人丁给鲜卑人抓?】
——流民。
流民会成群结队,流民会将家中所有值钱的财物与粮食都带在身上,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
她因此才想到了抄一下濮阳世家的家,整点箱笼出来当诱饵。
【那么,流民往哪个方向去的最多呢?】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臧洪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听闻……经黎阳北上者,已逾万户……”
……她不强迫东郡百姓遣往青徐,他们当中许多人就自己用脚投票,跑去袁绍的地界了。
“那些人既是北上的,其中自然又多有望族,与冀州士庶有旧,”张邈还在企图解释一下,“因此鲜卑人必不敢前往劫掠。”
“咱们也去黎阳。”她说道。
张邈吓了一跳,那张圆脸像只青团似的跳了一跳,“将军,我是说鲜卑人一定不敢去啊!”
“他们不去,咱们也去,试一试,”她没说什么理由,只是这样笑道,“试一试。”
几个兖州名士互相看来看去,神情为难极了。
一旁的高顺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的“陆悬鱼”,或者是后来的“陆廉”,又或者现在的“纪亭侯”,从容貌上来看是没什么变化的。
她并未增加几分二十余岁青年女子的妩媚明艳,但当初少年般跳脱的心性倒确实像是褪去了。
他还记得她灰头土脸蹲在陷阵营中,跟着其他兵卒抢饭吃的样子。
正如他还记得温侯那时令人不敢直视的凛凛威风。
他在并州军中征战了二十年,他的身体依旧强健,他的心神也依旧如金石一般坚不可摧。
他原本是不曾意识到光阴摧折的,哪怕温侯心灰意冷地将他留在濮阳,自己跟随天子离开,高顺也只觉得是吕布铸成大错才会心灰意冷——毕竟将军依旧是上马能开三石弓,下马能使双手戟的那位冠绝天下的名将。
但此刻望着陆悬鱼,他忽然意识到,时间是真的在不断前行。
她已经不再是凭义气行事的剑客武夫,而是一名会揣度敌人心思,胸中有城府谋略的统帅了。
当他这样望着她时,她忽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高顺轻轻地点了点头。
“袁绍既使鲜卑为前军,东郡士庶,他必已视为敝履。”
被袁公抛弃的士庶,鲜卑人怎么会放过呢?
这些奔向黎阳的士庶根本不曾意识到他们已经被袁公所抛弃。
他们当中有些甚至是颇有家产的,他们也像陆悬鱼曾经整治过的那家“平邑柳氏”一样,名义上只有百亩薄田,清素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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