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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最上等也最为甘澈的金液酒,但她只浅浅地喝了一口,而后便命人换成蜜水了。
她看起来好像一心一意在旁观婚礼,但同时也在一个个地观察到场的宾客。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坐在离刘勋很近的位置上。
她精于剑术,身手敏捷,但刘勋可不是。
这场刺杀里,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刘勋是不能受伤的。
于是除了在场盯梢的刺客之外,又有其余刺客埋伏在了如厕的路上。
……但这位将军吃喝都不多,她也就没有什么去解手的必要了。
除却如厕之外,她出门时,身边必定还有那十数亲兵护卫,这如何下得手呢?
有人悄悄端了一壶酒,走到刘晔身侧,弯腰低声:
“主君,急切间寻不到下手处,如之奈何?”
“新妇神色有异,陆廉亦知,”刘晔推了推酒盏,示意将酒满上,“你们不必盯着陆廉,且混去后宅,看着新妇便是。”
“是。”
“还有,”刘晔想了想,“将婢女们支开。”
“……是。”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刘勋这座郡守府的气派,实在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行礼会客的帐篷不仅在自家前院就搭得下,而且还一连搭了十几座,火把将郡守府门前这条街两边的树都烤得发焦,门口这一片则干脆都被砍倒了,用来停车。
但前院的排场比起后面的花园还是太小意思了。
……以前学“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时,有人说这“松间”和“清泉”都是人家王维自己的,陆悬鱼还觉得有点夸张。
现在看一看这座有清泉池塘有竹林假山,亭台楼阁在其间的超豪华后花园,她终于觉得孔融其实人品也还行了。
——因为这么清幽华美的大庄园就不可能是刘勋自己盖出来的。
甚至考虑到这是在皖城内,而不是城外,恐怕上一任郡守在任时,这宅子也不是这样。
陆悬鱼在园子里溜溜达达,一边赏玩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的景象,一边偷瞄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新妇。
……新郎在前面跟着自己老爹送一送那些贵客,新妇自己跑出来了。
不仅跑出来了,而且这个苍白恍惚的精神状态就非常不正常。
她穿着一身华美的罗裙,神情却如同一个游魂。
池水很清,但并不算静。
不知哪里的山泉水流进池中,再缓缓而去。
于是明月和灯火都映进了池子里,皎洁明丽,不时有展开双翼的昆虫悄悄点一点水,又自由而舒展地飞离了。
那应该是一个好的归属,在碎了一片的波光粼粼之下,应该有一个清净美丽的去处。
那也许是一条通往泰山府君处的通道,刘兰芝这样想象着,挽起罗裙,脱下丝履,一步,再一步地走上前。
当她的纤足踩到的不再是泥土与草叶,而是冰冷的水面时,她并没有将脚收回去。
水声很小,只有“扑通”一声,连水花也没溅起多少。
——然后她见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水是轻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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