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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话,我想了三天三夜是不是我看起来像傻子。
我妈倔强,不肯打,躲起来了。还为了赌一口气,密切注意边西川他妈什么时候生,然后赶在那天生我,还要比她早一点生,就为了膈应边家。
确实是膈应到了,这个目的她达到了。当然,我也被膈应到了。
她再接再厉,打听到边家给小孩取名边西川,她就给我取名黎川。
我爸姓黎。
她确实是个狠人,说真的,我挺佩服她。
这位狠人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对我爸的执念,也放下了我——不排除她就没把我拿起来过——偷渡去东南亚闯荡了。
我妈走的时候,拿走了我姥藏在墙洞里的一千块钱棺材本儿。
零二年,一千块钱不算少,跟现在不是一个概念。当然,也不算多,主要是我姥家本身就很穷。
我姥姥一下子不知道该为女儿跑了哭还是为她的棺材本儿没了哭,想了又想,还是为棺材本儿哭吧。
我姥爷比我姥姥痛快多了,男子汉,不像娘儿们似的,只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杀千刀的来讨债的。他果断地抄起了火钳把我往死里抽。
现在有些人会拍那种宠物视频,叫挟小猫以令大猫。就是说叫大猫回来不肯回,就抓着小猫,小猫一叫,大猫就回来了。我每次看到都笑半天,挺有意思的。
不确定我姥爷是有这个生活经验,还是单纯的想发泄,总之,他抽了我好久,我喊破喉咙了,我妈都没回来。
这肯定啊,我妈又不是猫,她是人,人哪儿有畜生有心。
我有个舅舅,我妈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当时读大学。那个时候的大学生还是有点儿含金量的,他还是学金融的,称他一句学霸不为过。
金融学霸冷静地在旁边看着、思索着。
在我被抽死的前一刻,他思索出方案了,出声把我救了下来。
他跟我姥爷说,这小杂种打死了是白死,不如先试试用我跟我爸要抚养费,我爸给就赚了,不给就算了,但不管给没给,事后都把我卖掉。
如果我爸前头给了抚养费,他们卖掉我后,就跟我爸说我调皮自己跑丢了;如果我爸前头没给抚养费,那就别管我爸有没有意见了,假如来问的话,就说你不给钱那关你屁事要你假惺惺?
我说什么来着?金融学霸,这个:大拇指。
他们以为我没听见,以为我当时已经痛晕了,但其实我只是在装死。我又不傻,小学三年级的人了,能不懂装死躲打吗?
所以,我都听见了。
几天后,我稍微好一点,能下地了,我舅过来哄我,教我见到我爸之后要怎么花言巧语地哄我爸,要哭得很真实,好唤起我爸那不知道有没有的良心。
我觉得够呛。
但我舅斥巨资给我买了一支五毛钱的脆皮冰棍,我就假装那事儿很有希望,点着头跟他保证我都照做。
第二天见到我爸,我发挥稳定,把个孺慕的小孩儿演得入木三分,把我自己都感动到了,差点儿以为自己真的很想要这个王八爸。
我爸也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给抚养费。
问就是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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