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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大亮后,封可盐和阿魁等人下楼吃饭。穷乡僻壤连个早餐店都没有,棋牌社的老板娘熬了些粥,一人一叠小菜配一个咸鸭蛋。

封可盐想拿一份上楼,昨晚有过两面之缘的小偷挡了他的去路。

刚才下来他就发现这店家四人看他的眼神不大寻常,想来是昨天满身的血吓到了他们,可怪就怪在他们也不问缘由。这小偷收起了满眼的戒备,冲他笑了笑:“坐这儿吃吧,还去哪儿?”

封可盐没什么胃口,这粥是给付语宁拿的,只是他不吃这小于就拦着不让走。他无法,只能和瘦猴并排坐。

阿魁问封可盐是不是吃完就走,他还未回话,那小偷倒是先开口了,“估计要刮台风了,暴雨马上要来了,上高速不安全,过两天再走吧。”

封可盐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付语宁现在确实是不想走,但他不知这小偷故意留他又是何用意。

封可盐随便扒拉了两口,他回楼上时,正巧看到有人从付语宁房间里出来。

是昨晚在门口见到的,和那小偷待一块的男人。

封可盐在手机上搜了下当地天气,确实有暴雨,但是并没有台风预警。他一开机,鹿开的来电后脚就来,他无奈,只能调了飞行模式。

他把粥放到桌上,问:“刚才那男的跟你说什么了?”

付语宁就像封闭了五感,听不见看不见也不答话。封可盐知道问不出什么,也没强迫他非要答。他把粥吹凉喂他,“喝一点粥。”

他不喝,封可盐总不能硬灌,只能低声劝他,“多少吃一点,不吃怎么熬得住。”

付语宁彻夜未眠,眼睛肿得似核桃,布满了骇人血丝。

他不吃不喝也不睡。

封可盐想带他去医院他也不肯去,他要是硬拽着他去,他就紧握床头与你对峙。封可盐不敢太大力,怕弄伤他。他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付语宁,同时他也察觉出了棋牌社的不对劲。

棋牌社是供人娱乐消遣,聚众赌博的地儿,一般来说这类型的店应该开在人多密集的深巷,客流大才能有进账,开在这么个偏僻农庄属于不正常。

平日根本没生意,估计现在是过年,务工的都回了乡,棋牌社才得已接了一桌客人。一整天下来就一桌散客,怎么看都是入不敷出。

棋牌社的两位中年夫妻是那小偷的父母,这家种了些菜,还养了几只鸡,那对中年夫妻早上挑着鸡蛋和土豆去卖,下午还会接些村里零散的活儿。

封可盐想不明白,那两个手脚健全的年轻人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出去找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却只靠些散工维持生计?

心中疑窦丛生,所以在晚饭他们再次把他支走时,就多留了几分心眼。他躲在另一间门后,没有急着下去,约莫五分钟后,早上那个男人又来了。

付语宁记得他,早上他就来过,他当时问他,“你需要帮助吗?”

他说话时脸上有颗浅浅的酒窝,他说他叫小季。

他这次还端上来一份吃食,他说酸菜鱼是小于烧得最成功的一道菜。

付语宁不知道小于是谁。

小季问他:“你不饿吗?”

付语宁不看他,盯着床单上的碎花发愣,小季陪他坐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不能久待,走之前他告诉他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

封可盐盯着小季离开的背影沉思,如果他无恶意,封可盐倒是希望有人能多跟付语宁说说话。

封可盐在村医那里只能买到消炎药和碘伏,他接了杯温水让付语宁把药吃了,可这不听话的伤者完全不配合,抿着一张嘴撬都撬不开。他无法,只能把药放到一边,先帮他上药。

他脱他的裤子,付语宁就踢他,封可盐抓着他的脚踝不准他乱动弹,提了点音量,“我给你上药,你腿不想要了吗?”

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擦碘伏有没有用,但总归聊胜于无。没缝针的伤口愈合得慢,到现在都没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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