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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付语宁烧得像个火人,鹿开睡得像头猪。
付语宁是被冻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一点被子都没有,全被鹿开扯走了。他倒是睡得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身上疼,发烧烧得整个人浑浑噩噩,口干舌燥的,但是身上又一阵阵地发冷。他不得不下床将自己的衣服全穿上。内衫外套全穿上了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暖和,还是冷。
他抱紧双膝坐在沙发上,将自己蜷成一团。膝盖抵着下巴,俯瞰着窗外那万物寂静的城市。
付语宁脑子很乱,等他反应过来时,手中的手机已经拨了陈北鞍的号码。通讯录里没有存,但那十一个数字他早已烂熟于心。
当初付语宁追他时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他会问陈北鞍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他会跟陈北鞍分享他的喜怒哀乐,例如那天他又遇到了哪个奇葩客户,又或者是中午吃到了一样非常好吃的甜品。
和鹿开在一起之后,付语宁再也没有找过他。
有七个月了吧,付语宁想。
五十五秒后,手机里传来了机械化的女声,陈北鞍没接。付语宁想,一定是太晚了,所以他才没接的。他不死心又打了两个,陈北鞍还是没接。
生病会让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也容易让人钻牛角尖。付语宁不甘心,用鹿开的手机又打了一次。
铃声才响了十秒,陈北鞍就接了:“喂?”
付语宁觉得难受,他分不清是自己屁股的伤疼得难受,还是发烧烧得他全身无力的难受,又或者是陈北鞍接了电话才难受。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鹿开,这么晚打来什么事?”还是记忆中那熟悉的声音,低沉,温润,“怎么不说话?”
一点都没有刚睡醒时的慵懒,他只是不接付语宁的电话。
咬破的唇早就结了痂,付语宁用牙尖咬着那痂往外扯,又将它咬破了,渗出一颗小小的血珠。
他很轻地说:“是我。”
那头没了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却都不再开口说话。付语宁病得难受,他想他真是烧糊涂了,陈北鞍既不会心疼他,也不会喜欢他,打这个电话无非就是自取其辱。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北鞍先挂了电话。
付语宁把鹿开的手机放回原位,离开酒店前顺带把鹿开的衣服也带走了,出了电梯之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凌晨三点的城市街道,行人车辆寥寥无几,付语宁打不到车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家。原先只是烧,回来路上被寒风吹了一路,头也开始疼了。他翻出家里的药箱,退烧药混着头疼药,就着杯凉水一起吞了。
吃了药他又翻了翻别的抽屉,没有找到可以用在受伤那地方的药膏,深更半夜的,药店也关门了。
临睡前,他给人事部的小赵留言:明儿请假,病了。
等付语宁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了,墙上的时钟显是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早上退烧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一瘸一拐地摸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他拿体温计给自己量了一次体温,37.8℃,还有些低烧。他去楼下药店买了管消炎药膏,去厕所上好药后,又点了份外卖。
吃了碗大米粥后,他又吃了一遍退烧药,然后继续回去睡觉。
付语宁在家修养了两天,后面好了一些,也没那么疼了。第三天晚上他给自己下了碗面条,里头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嘴上有伤,他吃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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