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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害得落到此地步,大牢啊,她曾是苏府高高在上的嫡女,是镇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曾几何时,会想到,自己将沦落到这种地步。
几滴泪落下,这一刻,她为自己不值!
可她还是被人惦记着的,她的儿子虽没明说,但担忧的眸子望来,王玄瑰作为姑父,便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牢房单间,里面还有干净的被褥,和清水吃食。
她的父亲苏相,也已在工部等侯王玄瑰多时。
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轻易到手的一切。
“王爷。”苏相见王玄瑰出来,赶紧站起拱手,他半边头发已经花白,自西北墨城一战后,他替太子铲除异己事发,圣上就不信任他了。
虽然他上书请辞,但圣上意思意思,半年后便又让他回来了。
如今刚刚重新出现在圣上眼中,便又听闻次女卷入通敌叛国一案,既怕他一个生气,她的性命就交待了,又怕此事牵连自身,当即赶了过来。
他不敢用职权相压,所以话语间非常客气,“王爷娶了七娘,也算和我有点姻亲关系,我便厚着老脸询问王爷一句,小女可有性命之危?”
堂堂苏相,为了女儿小心谨慎,伏小做低,倒也显得有点可怜。
但王玄瑰完全不吃老狐狸这套,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问苏清月也就是在问他自己,所以他直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问道:“苏相可知李钦瀚为何会仇视你?”
苏相第一反应便是李钦瀚与苏清月事情败露后,他派人搜府招惹的,而后感觉王玄瑰说的仇视应是生死之仇。
若有生死在其中,他沉思片刻说道:“具体我也不甚清楚,但他亲母在他六岁时病故了,而后其父新娶了夫人。”
牢房中,苏清月也问了李钦瀚相同的问题。
他如丧家之犬一样躺在地上,仰头望着牢房的房顶,“我母亲是燕息人,但她其实为了我,早已不打算回去了。
可我父亲不一样,他当时考中了科举,怕我母亲身份审查过不去,便将我母亲毒害了,对外说是妻子病故。”
“而后,他娶了你姨母,借着你父亲的势,可真的是扶摇直上九万里啊,哈哈。”
苏清月不明所以,“那也是你父亲的错,与我们何干?你还故意招惹我?这么多年,你都是骗我的?”
李钦瀚倏地扭头,仇视地看着她,“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他为了权势毒杀我母亲,又为了攀附你父亲,娶了你姨母。
你与你姨母很像,你知道吗?哈哈,你放心一个都跑不了,那老家伙现在中风呢,没有我给他续命照顾,他很快就会气绝而亡的。”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面目可憎,苏清月呆愣愣望着脚下的地面,她甚至没有勇气往牢房外瞥一眼渐上血渍的墙面。
悔意渐渐爬上她的五脏六腑,她想起嫁给沈舒航时,众人都羡慕她嫁了个知冷知热的好人,府上人口又简单,得婆母器重。
而后,她怎么就开始对沈舒航不满了?
是因为沈舒航去了西北,她一个人无聊意外碰见李钦瀚,他小心呵护逐渐顶替沈舒航的位置。
又在她耳边说些你夫君怎会没有陪在你身边,怎么可以让你自己一个人处理这种事,之类的话,她就动摇了。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再想起沈舒航如今对她的冷淡,儿子看她的失望目光,简直悔得要喘不过去。
若是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来过的。
送走苏相,王玄瑰将今日审问出的结果交给圣上,严词拒绝与圣上共泡汤泉的要求,着急回府见沈文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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