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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叮嘱尚滕尘,让齐氏安心养胎,待孩子生下后,他想怎么处理齐氏,就怎么处理。

尚滕尘简直无法想象这话是自己母亲口中说出的, 就算齐映雨千万般的错,她是为自己生孩子, 怎能说送出去就送出去。

他沉默坐在齐映雨床榻边, 看着她脖颈上紫红的绳痕,一点不作假,她竟然是真的要上吊。

齐映雨幽幽转醒后,看见尚滕尘,柔弱地落下一滴泪来, 她嗓子沙哑,也要向尚滕尘表白心迹。

“尘郎,我不是有意欺瞒你,我, 我是爱你啊, 我不能离开你。”

她费劲地伸出手指去碰尚滕尘的手, 紧紧和他的手纠缠在一起,“尘郎,我都是因为爱慕你啊。”

尚滕尘只是颓然地抽出自己的手,看着齐映雨道:“这便是你欺我、瞒我的理由?甚至不惜用自杀来威逼我?

我以前怎么从不知你是这种人。”

沈文戈当初也爱他,但她从没耍心机手段留在他的身边。

他闭了闭眸子,起身道:“你就安心在家中养胎吧,别的,不要妄想了。”

“尘郎、尘郎!”

任齐映雨如何呼唤,尚滕尘都没有再踏入过她的房间一步。

仅仅两天,大起大落,他好累。

而尚虎啸听闻他去了镇远侯府跪在沈氏面前,怒不可遏,又训斥了他一番,他借此提出不娶新妇,要不是因为新郎官不能受伤,尚虎啸家法就要上了。

他知道他要娶得是盐商之女吗?他知道一届商人之女,想嫁给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多不容易吗?所以他知道,为了成功让女儿嫁进来,他们给了多少嫁妆?

那些嫁妆范氏一个子都不会留,全部充公入府中。

所以,他必须娶,尚虎啸道:“范氏改走水路,不日就将抵达长安,我已为你请了婚假,在娶亲前,你便不要出府了。”

尚滕尘再一次被禁足了。

上一次是因为沈文戈要和离,这一次是因为他拒绝娶新妇。

当真是苍天饶过谁。

他躺在地上,怀里抱着酒瓶子,喝得烂醉如泥。

听闻范氏到长安了,六十六抬嫁妆羡煞旁人。

听闻她已住进租下的小院,只等他迎亲入府。

听闻家中给他重新拨了新房小院,布置婚房。

房门外的锁被打开,涌进一群人,开窗通风,、打扫卫生,又将其从地上扶起,“郎君,你这是何必?”

“明日就要大婚了,夫人让我们给你收拾一下,明天好去接亲。”

尚滕尘毫无反应,像是一具没有人气的木偶,任他们摆布。

“郎君,别在倔了,明日娶新妇,开心些。”

开心些?尚滕尘眼珠转转,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他如何能开心些?

他的父亲为了钱,逼他不得不娶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曾经以为的救命恩人,将他的心都剜了出来;

他爱得的人与他决绝和离,再不回头,他如何能开心?

房门被重新关上,又挂了锁,他笑了一下,瞧,他连自己去哪都决定不了。

夜半,隔着房门,齐映雨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他的房门前,诉着自己的爱意,“尘郎,映雨会等你回心转意的,我们两个将孩子好好养大好不好?”

“映雨知道,你对映雨是有感情的。”

“映雨真的知错了,但映雨离不开你,尘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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