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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新上任的长安府尹来……”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原本想上前拉沈文戈的衙役悉数停了手,惊骇的看着突然说话之人。
沈文戈若有所感回过头,只见身着绯衣的王玄瑰穿过人群向着堂里走来,所过之处人人回避,默契让开道路。
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被他转了一圈,狭长的丹凤眼扫过,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便那么嚣张又不可一世的,噙着怪笑,踏入公堂,路过沈文戈时,低头看了一眼,好似在看她身上兔毛轻裘上柔软的毛毛,很快便收回目光。
长安府尹笑呵呵地起身下来和他拱手:“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可是鸿胪寺又出了什么事?”
王玄瑰看也没看他,绕过他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拄在扶手上撑脸,他才轻飘飘抬起另一只手:“你们两人交接一下公务,这是负责你后续工作的新任长安府尹。”
长安府尹面色骤变,“这,这是?”
大拇指抵在喉结上,王玄瑰低声一笑:“长安府尹既不爱管鸿胪寺的事情,也不爱理百姓间摩擦,身为父母官,做的实在有些失败,故而御史弹劾,日后便由野府尹负责。”
新上任的长安府尹为人清瘦,拱手拿出任命书,道:“此案便交由我负责了,请。”
长安府尹不动。
野府尹拢着袖子对那些衙役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与本案无关的人员离开公堂?”
衙役们去看王玄瑰,骇得连连躬身请长安府尹先行离去,长安府尹嘴唇都抖着,显然气得不清,终只能甩袖离去,不然还能让衙役将他压出去不成!
外面围观的百姓,伸长脖子往里瞅,见他出来,故意大声说话,“呦,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府尹怎么被赶出来了?”
四夫人陈琪雪不嫌事大,接话道:“谁是你的府尹,眼瞎了不成,里面坐的那位才是啊!”
“对对对,有人不好好判案,被换下来啦!”
长安府尹,不,应该叫他过去的长安府尹,伸手指着他们,“刁民、刁民!”
堂内王玄瑰一句,“好吵。”将外面衙役吓得七魂六魄快没了一半,作揖道:“咱快走吧。”
“哼!”丧家之犬般被赶走,外面安静了下来,公堂内,野御史招手:“给本官拿把椅子来。”
而后,他便施施然坐在了王玄瑰右手处有惊堂木的地方,半点没有被王玄瑰抢占了地方的不适。
轻咳一声,说道:“自现在起由本官负责审理你们之间案件,给本官从头讲述。”
翻看状纸的王玄瑰看了一眼沈文戈,正巧和她微仰着头看向自己的目光对上,倏而冷了脸,将状纸准确扔进了野府尹怀中。
沈文戈收回目光,正了正神色,重新开口说话,她今日就是要状告王氏虐待,从而和离。
她凯凯而谈,一一诉说,另一旁王氏反而镇定了下来,初时被叫到公堂上,吓得几欲肝胆俱裂,可经过刚才一番长安府尹明里暗里帮助,她反而多了信心,尤其是,现在公堂上还有宣王殿下。
几乎是在沈文戈话音刚落下,她就迫不及待开口:“殿下,我乃新阳王氏之后,沈氏所说全是假的,我不认,殿下你可还记得新阳王氏?”
她拽过在一旁沉默的尚滕尘,低声呵斥:“快叫人!”
尚滕尘看了母亲一眼,只能拱手道:“见过殿下。”
“我不是让你叫这个!”王氏看似低声,实际用公堂上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话,边说边推搡,“快叫小舅舅。”
尚滕尘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叫不出口,脸上更是惭愧的一片通红,母亲何意,如何还能看不出来,和宣王攀关系,好让主判官野府尹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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