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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她会哭出来的王玄瑰,侧头看她,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满脸血污、头发凌乱,除了一双眼灵动又富有生气,已是毫无形象可言了。
他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惊醒回神,“沈文戈,你可知沈家军?我是,嗯……”
王玄瑰嗯了一声,“沈家七娘,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你喜欢尚滕尘,那我身边这位,是尚滕尘?”
沈文戈抿抿唇,没吭声,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和不合时宜,便站起身说:“饿了吧?我去采些果子,也不知燕息国军队打到哪里了,你们在此处好好歇着。”
虽十分怀疑她能采到什么果子,王玄瑰还是说了句:“不要回去,恐怕有埋伏,若是我没记错,翻过此山有个村落,可歇脚。”
“真的?我去瞧瞧。”说着,她极快地速度蹿了出去。
王玄瑰面无表情扔下身上半个斗篷到尚滕尘身上,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尚滕尘终于在他连番动静下被吵醒了,哑着嗓子问:“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拖起身体已经僵直的小士兵,王玄瑰的背景消失在山林中。
“我回来了,万幸碰上不知道哪个动物的巢穴,里面有许多果子,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我真发现村落了,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沈文戈人未到,声先至,待她踏入小破木屋愣了神,屋里只有尚滕尘一人,他挣扎起身,双眼不能视物,听见声音朝她一拜,“多谢姑娘相救,某乃长安尚家大郎尚滕尘。”
木屋中央铜盆里的柴火堆火焰高燃,明显被人又添了些柴火,其上一只被收拾干净的野兔正架在上面烧,许是烤了不短时间,因无人翻面都快烧焦了。
再看尚滕尘身边两堆血痕,她低低应了一声,走过去将兔子翻个面,又撕下已经烤熟的兔腿递给尚滕尘。
荒山野岭不见人,难道是当了逃兵吗?这个世道,算了……
沉默地吃完了这一餐,沈文戈扶着尚滕尘上了马往村落前行。
为了躲避战乱,村子藏在深山中间,若没有王玄瑰提点,一般人发现不了。
给了村民半只兔子和一串铜钱,沈文戈带着尚滕尘入了村,借了间屋子住了下来,往外便说两人是兄妹。
村里有赤脚医生,沈文戈请来为尚滕尘治伤,他的烧很快就消了下去,加之身体强健,伤口渐渐好转。
至于他的眼睛,经赤脚医生诊断,只是伤了眉骨,并未伤及眼球要害,瞎不了,沈文戈也就放下心来,便又欣喜起可以和他独处的时光。
贴身照料三日,相当于沈文戈已经失踪了四天,正值战乱时期,不知家里担忧成什么样,她已经起了回去的心思。
“娘子与里面的郎君,恐怕不是兄妹吧?”租给两人屋子的婶子一边缝补衣裳,一边笑着问她。
沈文戈脸上升起薄红,俏丽娇羞,她问:“婶子,能麻烦你们照料他一段时日吗?我得回家了,待我回家后,便派人前来接他。”
婶子放下衣裳,“你且去,我和我夫君会帮忙照顾的,娘子,婶子问你个问题,外面,日子过得如何?”
“好得好,坏得坏,总归是能过下去的,婶子想出村?”
“是啊,跟你说这个做甚,娘子放心走便是。”
沈文戈将身上仅剩的铜板交给婶子和其夫君,便骑上马心急如焚地归了家。
雪天吃得少,婶子和其夫君得进山寻吃的,两人同尚滕尘说了情况,让他不要出门,就双双上了山。
尚滕尘一人在家中,摸索着眼上蒙的布,心跳如鼓地将上面的布一点点揭了下来,明亮的光照在眼皮上,一片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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