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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亲笔书信一封,劝慰她生死有命,父亲只想看到娉娉笑颜。
至此,她沈文戈再无父亲。
她死死咬住自己下唇,一双眼眸就像是无法控制的湖泊,泪水悉数而下,模糊了面前镇远侯府四个字。
父亲去世后,大兄身为世子本应请封,可他只恨自己没能救下父亲,又言自己不如父亲万分,需得立了战功再请封,若不然,这世间再无人记得镇远侯。
而后除了体弱的她,父亲的四子一女尽数上了战场。
只留她在尚府,悲痛着父亲的离世,恨自己体弱,又庆幸自己找到了能托付一生的郎君。
尚滕尘,你何止负了我,你也负了父亲对你的提拔信任,负了他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怎能,怎能在后面兄姊出事时将她圈在尚府,不让她归家呢,她是沈家女啊!
每每想到此处,她都心如刀绞,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海咸水中,喘不过气,看不到光亮,悔意犹如蚂蚁啃食骨髓,恨不得替兄姊死的人是她!
是她才是!
兄长们惊艳绝绝,二姊战功显赫,凭甚死的不是她这个只知道耽于情爱,肩部能抗手不能挑的沈家七娘,而是他们。
燕息国,燕息国!他们再次围攻,城池沦陷,兄姊们奋死拼战,不忍城中百姓受苦,因而开了城门让他们逃离。
却被内应发现,传递消息,燕息国趁机攻入。
那是一场打的天都在流泪的战事,城中上至将领,下至妇孺,尽数被屠杀殆尽。
雨水冲不净血泊,城内断壁残垣,处处是尸首,血腥味浓郁冲天,秃鹫徘徊不散,万千英魂飘荡城中,不甘不愿!
此战败,朝中要给百姓说法,她镇远侯府首当其冲,无数人攻击他们,指责就是因为他们开了城门,才导致惨祸发生。
没有人去调查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卖国贼,他们只知道政党之争,势要将镇远侯府打压至泥泞中。
一夕之间,镇远侯府从镇守边疆的白虎吉兽,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的兄姊们,连尸首都没能运回来。
她的嫂子们,和离的和离,走的走。
她的家遭变卖,母亲病重,衰败了。
她沈文戈,怎能不疯,怎能不殇,尚府不是她的家,她沈文戈没家了啊!
“吱呀”一声,朱红大门开启,盘旋的寒风呼啸穿过,她接过千儿递过来的汗巾,仔细将脸上泪水拭去,父亲,你的娉娉回来了,这次一定会替你护住儿女,保住镇远侯府的!
泪水洗过,她的眸中水光潋滟,她套上客气又疏离的笑容:“见过,世子夫人。”
来者在瞧见她身后的一抬抬嫁妆时,步子微顿,她狐裘加身,年芳二十五,瓜子脸,杏仁眼,桃花妆,樱桃小口红唇点,貌如人间富贵花。
虽说秋风萧瑟,却也未到披裘季节,因而这用整片皮毛制成的狐裘是用来彰显身份的,便是她脸颊被□□没有遮掩掉的小斑,都雀跃着自己的高贵。
她微扬着下巴,眼神就向下了,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说话的习惯,“七娘?你怎么回府了?这是?”
沈文戈用微红的眼睛凝视着她,这便是她大兄娶的盘州苏氏嫡女苏清月,作为大兄妻子,在大兄亡故后,第一时间自请和离。
她枉顾自己世子夫人的身份,端着法不责众,隐藏在人群中不起眼的想法,撺掇其余嫂嫂与她一起和离。
此举虽无情无义,可偏偏那时镇远侯府被万人指摘,母亲也不忍她们年纪轻轻守寡,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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