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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被太子殿下握着这小花碗的模样逗笑了, 身高八尺的大男人拿这个碗勉强算他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但——
举案齐眉也不是这么个举法。
兰时接过碗来,也不用调羹, 豪迈地举着那汤碗一饮而尽。
太子殿下如今看兰时千般好万般好, 哪怕兰时如今这举动与贵女仪态相去甚远。
兰时将那汤碗将磕在小桌上,不容太子殿下逃避方才的问题, “殿下,你亲自拿文太傅下狱,等的就是今天是不是?”
京郊遇见太子的时候, 她劈掉的那支箭,箭柄上刻了竹,那是文家家徽。
文家作为太子外家,保太子才能保住文家如今的富贵,如今太子亲手斩断了他们的指望,断了文家根基, 亲手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像是做了个圈套等着他们铤而走险一样。
太子殿下没什么不能同兰时讲的,“是,老人家深谋远虑,事事洞若观火,文家子弟所作所为他都心里有数,明知于法不容, 还是承担下来, 他把自己留作把柄, 等着我长大成人拿他立威,我确实是要拿他,却不想如他所愿。”
这便是太子,看似六亲不认,学帝王策走君子道。
看似无所不用其极,内里方正。
“我明白。”兰时站起身来,左手握成拳,锤了锤自己的右肩头,这是北境军中最高级别的敬意,“北境军愿意追随的便是这样的储君。”
她亦然。
提到文太傅,太子殿下说得再是云淡风轻,心底也不可能真的心无波澜。
誉满天下的文太傅,从未授课给太子殿下,谁能想到,他教给自己嫡亲外孙的第一课,是拿自己的名声性命为代价,为他立威。教他帝王权衡,为君,必定是孤家寡人,便是自己的至亲,也可利用殆尽。
第一课亦是最后一课。
行差踏错是要付出代价,触发律法也该伏法,所以太子殿下带人拿了自己的外祖父。
未曾将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便是太子殿下对自己外祖父这堂课的作答。
他不愿意走文太傅期许的那条孤寡之路,从前外祖父自己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没给过他教导,如今现在醒悟过来想传授,也得看他还要不要。
太子殿下看向不住对自己表忠诚的兰时,这个人虽然如今对他百般推拒,可她从来没想让他自己去走那条路。
这个人啊,穷尽一生之后还能坚定地选择守着北境,忠于他这位储君。
如何能让人放手。
兰时活着,他便求一个花好月圆,若是——
太子殿下拒绝去想那个若是,他此生,一定能护着兰时好好活着。
“我知道,姜家满门忠烈,忠君爱国,不用你一遍又一遍的同我保证,我都信。”
兰时说的,他都信。
“所以北境军的小姜帅,夜深了,先过来睡吧。”
太子殿下拍了拍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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